♂nbsp; “噗”
冷冰的劍刃刺進了葉陽的肩膀,鮮血在一瞬間就流淌了出來,很快就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
猩紅的血液沿着劍刃順勢而下,滴答一聲,落在了地上,就落在了唐美人的腳邊。
“你爲什麼不躲?”
看到葉陽胸口綻放的玫瑰花,唐美人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她怔怔地看着葉陽說道,握着長劍的手,有隱隱顫抖着。
葉陽沒有說話,因爲疼痛,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對着唐美人,扯出了一絲微笑,想向她的眼中,滿是柔情。
以葉陽的身手,他完全能夠躲過這一劍,即便不躲,他也有無數種手段可以擋下這一劍,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唐美人解救親人的慾望太過強烈,再加上她對冷無鋒的怨恨,顯然她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現在的唐美人,完全是不顧後果,她是在意氣用事。
之所以葉陽硬生生地挨這一劍,就是希望能用鮮血的刺激,讓她恢復理智!讓她看清大局!
一旁的葉笑和張無疆,以及李林傑,看到這一幕,皆是面露不忍,他們雖然擔憂着葉陽的狀況,但是他們也知道葉陽的苦衷,所以他們並沒有上前阻攔。
“我……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葉陽的白色襯衫已經被鮮血浸染了一大半,唐美人看着葉陽略顯蒼白的臉上,冷汗淋漓,她的眼睛一紅,帶着無盡的愧意說道。
“我知道。”葉陽強忍着痛楚,微笑地點了點頭,說道,“我記憶中的美姨,一直以來對我都很好,我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在我心裏,我一直都你看作是我的親人。”
唐美人聞言全身一顫,兩行清淚不由得流淌了下來,她望着葉陽,小嘴張了張,嘴脣甚至都隱隱顫抖着。
“所以啊,既然那是美姨你的姐姐,那麼她也算是我的親人了,所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出來的。”
葉陽說着,笑了笑。
“哐當!”
彷彿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乾了一般,唐美人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長劍,掉落在了地上。
“陽陽!”
唐美人泣聲喊了一句,隨即一把撲進了葉陽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
葉陽微微一笑,安撫着她微微顫抖着的嬌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美姨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唐美人埋進葉陽胸膛的腦袋微微點了點,然後顫抖着身子,無聲地哭泣着。
看到這一幕,葉笑和張無疆同時鬆了一口氣。
“疼嗎?”
良久,唐美人才從葉陽的懷裏鑽了出來,她擔憂地看着葉陽肩膀上潺潺流着鮮血的傷口,輕聲問道。
葉陽搖搖頭,“不疼。”
這時,葉笑向前走了兩步,對着他們二人說道,“還是先回木屋包紮一下傷口吧,至於如何把她救出來,晚點我們再仔細研究一下。”
“嗯。”唐美人點點頭,帶着歉意的目光看了葉笑和張無疆一眼,她知道自己剛纔的舉動,的確是太過沖動了。
唐美人回過頭,伸出手在葉陽的傷口附近點了一下,止住了鮮血,然後輕輕挽着葉陽的胳膊,“陽陽,我們先回去處理傷口。”
“嗯。”葉陽點點頭,笑了。
張無疆呼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總算是放了下來。
石室裏的五人緩緩朝出口走去,在踏上階梯的時候,唐美人轉過頭,看着那寒魄之中的女人,暗暗發誓道,姐,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
“婷雨姐姐,你要不難過了。”
就在葉陽走後,小師妹握住了美女老師的手,輕聲安慰道。
美女老師似乎沒聽到小師妹的話一般,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躺在冰棺裏面的女人。
那是美女老師的母親,她的母親依然和她記憶中的一樣,還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溫柔,還是保持着她原來的面貌。
只是,再次相見,美女老師已經二十五歲了,而她的母親,也已經離開了二十年。
記憶中略顯模糊的母親的樣子,在一刻變得無比的清晰,她癡癡地看着,淚水又無聲地滑落了下來。
這兩行清淚裏面,只有對母親二十年來累積起來的思念。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五歲的小女孩了,她不會再在半夜想到母親,就放聲大哭,她也不會糾纏父親,哭喊着要媽媽。
二十年的時光,讓她學會了坦然地面對過去,也讓她經歷過了生離死別,更她知道了,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能釋然,她心中唯一過不去的坎,就是父親爲什麼要對自己隱瞞母親的下落?
她擦乾了眼淚,想要找父親問個清楚。
“我沒事。”美女老師的眼睛紅通通的,她轉過頭,對着小師妹扯出了一絲笑容,示意自己已經想開了。
“嗯嗯,婷雨姐姐沒事就好。”小師妹點點頭說道。
“涵兒妹妹真是難爲你了。”美女老師帶着一絲愧疚說道,“我還沒有安慰你,反倒讓你安慰起我來了。”
“沒事!”美女老師說的是什麼意思,小師妹很清楚,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反而爽快地說道,“不管她們是離開了我們,還是不願意接納我們,反正我都不在乎,至少,我們還有相公,還有彼此!”
美女老師聞言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小師妹竟然比自己看得更開,隨後她笑了笑,也握住了小師妹的手,“嗯,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嗯嗯!”小師妹開心得笑了。
“我們去他們那邊看看吧。”美女老師提議道。
小師妹點點頭。
見狀,美女老師和小師妹便相互牽着小手,就準備往葉陽他們剛纔離去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小師妹聽到了一個腳步聲從身後傳了過來,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然後扭過頭往後面看去。
那人距離她們還有一段距離,藉着四周的光柱,小師妹隱隱看到了這個人的輪廓,似乎是個男人。
“相公?你不是去那邊了,怎麼從這邊……”
小師妹見那人的身高和輪廓,和葉陽都很相似,還以爲是他來了呢,便說道。
只是她話還沒有說完,那個人就走近了過來,這一看,才發現來人哪裏是葉陽,而是雲帆!
“咦,怎麼是你?!”小師妹看着雲帆,她突然想起來,她從來到這片森林之後,就沒有見過雲帆了,不由得問道,“你跑哪去了?怎麼一直沒有見到你?”
“呵呵。”雲帆淡淡地笑了兩聲,看起來一臉的無害,只是他的眸中,深深地藏着一絲陰狠之色,讓人難以察覺。
“葉笑他們人呢?”雲帆見這裏就她們兩個人女人,當下問道。
“哦,他們往……”
聞言,小師妹便就準備擡起手給雲帆指路,就在這時,旁邊的美女老師咳了一聲,瞬間打斷了她。
小師妹疑惑地看向美女老師,轉過頭,她就看到美女老師在對自己打着眼色,同時眼睛還往雲帆身上撇去。
小師妹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雲帆的胸口上,竟是紅色的一大片,眼尖的小師妹,一眼就看出了這分明就是血液!
難怪婷雨姐姐一臉的古怪,原來她是察覺出了雲帆有些不對勁。
小師妹和雲帆同屬於神農堂,他們一個歸屬於神木崖,而另一個則身爲玄天門的門主。
雖然小師妹以前和他見過幾面,也聽聞過他的事蹟,但神農堂的十三宗門比較獨立,基本上是各自處理自己宗門裏的事情,所以小師妹和雲帆,並不是太熟悉。
從前師父就告訴她,在神農堂裏面要沉默寡言,因爲裏面的那些人,都不簡單,稍一不注意,便被引火燒身。
從那時起,她便對堂內的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既不交惡,也不深交,她能夠信任的,只有師父和師哥。
而此刻見到雲帆胸口的鮮血,她不由得變得警惕了起來,因爲她隱隱感覺到,在雲帆身上,似乎多了一絲戾氣,讓她感到莫名地不舒服。
“葉笑他們人呢?”雲帆見小師妹話說了一半便不說了,心知這個女人肯定是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異樣,但是他也不暴露出來,而是再次問了一遍。
雲帆的語氣比剛纔要平淡不少,雖然聽起來很正常,但是卻沒來由得讓小師妹和美女老師感到了一陣恐慌。
這一下,小師妹更加證明了自己的猜測,這個雲帆,肯定有問題。
“我不知道。”小師妹搖搖頭說道。
聞言,雲帆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直盯着小師妹,那冰冷如死人一般的目光,讓小師妹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扭過頭,雲帆又看向了小師妹,“那你呢?”
“我不知道他們去哪了。”美女老師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腰身,回答道。
“呵呵。”雲帆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他冷笑一聲,暗自運起了內力。
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他剛凝聚起來的氣勁,瞬間被他驅散了。
他扭過頭,望向前方那一片黑暗,臉上的冷笑驀然浮現了出來。
因爲他已經感覺到了,有五個人,正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