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軍即將兵臨城下,南宮炎卻一點兒也不慌亂,反倒整天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該喫喫該喝喝,旁人把這些都看在眼裏,卻也不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天色慢慢暗下來,白日裏的喧囂都在此刻歸於寂靜。
耶律將才剛進營帳,就敏銳地察覺營帳裏有其他人的氣息。
電光火石之間,耶律將才已經將翻涌的情緒狠狠壓下,“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身邊的將士立刻警惕地護在了他的周圍,生怕從哪兒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傷了他家將軍。
南宮炎隱身在黑暗裏,淡漠地吐出一句話來:“耶律將軍,久仰大名,”
廣袖一揮,營帳中頓時亮起了燭火。
耶律將才看到坐在桌案後的人,臉上的表情很是意外:“竟然是你”
身旁的將士對於突然出現的南宮炎一直保持着戒備,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將軍的營帳”將士問道。
南宮炎沒有答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將士一臉忿然,立刻就要拔出寶劍,打算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可惜劍才拔了一半,他的脖子上就已經先架了一把鐵扇,扇子緊緊貼着他肌膚,他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南宮炎勾起脣角:“趁我沒有改主意之前,還是收了你的劍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耶律將才抿着脣,冷眼看着南宮炎:“你今日夜闖我的營帳,難道就是爲了來立威的嗎,還不快放了他”
南宮炎眨了眨眼,臉上笑意未減:“耶律將軍還是講講道理吧,你都看見了,是你的屬下先要跟我動手的。”
“哼,你要講道理那你夜闖我的營帳又是何道理”
南宮炎長眉微揚,未置一詞。
只是被他輕輕掃了一眼,那將士就忍不住心悸。
那眼神太過凌厲深邃,壓迫感太強,讓他幾乎不敢直視。
“哐當”一聲,長劍掉落在地。
南宮炎衝那將士說道:“出去”
誰知剛纔還與他劍拔弩張的將士,聽了他的話之後就真的乖乖出了營帳,只是瞧着他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耶律將才皺起眉頭:“攝魂術”
南宮炎輕輕收起玄鐵扇,語氣平淡:“許久不用,倒是有些生疏了。”
“南宮炎說吧,你今天來到底想幹什麼”
耶律將才可不認爲他是來找自己閒聊的。
南宮炎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直奔主題了:“我只是聽說你手裏有一隻冰蟬,它於我有大用,若你有的話就給我,條件隨你開。”
耶律將才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冷笑道:“南宮炎我想你需要弄清楚,你我現在是即將兵戎相見的敵人,我爲何要幫你”
“這樣啊。”南宮炎斂眉深思,“如果你不肯給的話,那我只好硬搶了。”
耶律將才:你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囂張啊
耶律將才有一種被他蔑視了的感覺,於是更覺憤然:“南宮炎你別以爲我打不過你,若真動起手來”
南宮炎露出笑容,緩緩擡起右手,將內力灌注於掌心,輕喝道:“逍遙遊”
耶律將才便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受控制的向南宮炎滑去,南宮炎衣袍也漸漸鼓起,獵獵作響。
“你的確是一個帶兵的好手,但我若真要殺你,你覺得現在逃得了嗎”
南宮炎適時地撤回了內力,似笑非笑的看着耶律將才。
耶律將才咬着牙說:“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就是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把冰蟬給你的”
南宮炎嘖了一聲:“幹嘛非得這麼犟呢”
南宮炎眼中殺氣慢慢聚集,冰蟬可控制他走火入魔的病情,上一隻已經被他用掉了,難得耶律將才手中也有冰蟬,他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我不喜歡殺人。”
南宮炎慢悠悠地靠近,耶律將才用盡全力揮出一掌,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接下。
“我早說過了,我若要你死,你是活不過今晚的。耶律將才,不要逼我動手”
南宮炎握着玄鐵扇,大手一揮,寒光一閃,空氣立刻傳來衣衫撕裂的聲音。
耶律將才的上衣頓時成了碎片,南宮炎將玄鐵扇抵在了他的胸口輕輕一滑,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傷口溢出。
耶律將才忍痛開口:“我說過,就是你殺了我,你也得不到冰蟬。南宮炎你別太囂張,這裏可是匈奴大營,你就不怕我出聲把其他人招來嗎到時候縱然你武功再高,我想你也逃不出這重重包圍”
南宮炎搖頭嘆氣:“看來耶律將軍並非是聰明人吶你難道還不明白既然讓我敢來,那麼你和你們手底下的人我就都沒有放在眼裏。何況你大可以試試,看看究竟是你先出聲叫人,還是我先出手殺你。”
耶律將才怒火叢生:“南宮炎你別欺人太甚”
南宮炎淡然一笑:“欺人太甚大燕與衛國酣戰,你們匈奴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出兵,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說起來如果沒有我的推波助瀾,單于慶能有今日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卻還覬覦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耶律將才,究竟是我這段時間脾氣太好,還是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來擾我大燕邊境安寧”
南宮炎打開玄鐵扇,大手一揮,瞬間便從耶律將才的胸口削下一塊薄薄的肉片。
耶律將才痛的冷汗直流,卻愣是一聲不吭,征戰沙場多年,多少次生裏來死裏去,這點兒小傷他還沒有放在心上。
可讓他真正覺得的無力的是,在這個人面前他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南宮炎眯着眼睛,笑:“不自量力。”
南宮炎知道,耶律將才也是個烈性子,再怎麼逼他也沒有用,今天是來確認一下的,只要他有,南宮炎總會有法子讓他心甘情願的把冰蟬交出來。
他轉身丟下一句話:“你該慶幸,自阿雪回到我身邊後我就信佛了,要不然今天你可能真的就死這兒了。”
耶律將才臉上露出嘲諷的神情,撇開其他不談,一個殺人組織的老大,雙手沾滿血腥的人,居然開口說信佛,多麼諷刺
“南宮炎你今日辱之仇,他日我定然會向你討回來”耶律將才言之鑿鑿。
南宮炎風輕雲淡地應了一句:“隨時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