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變得僵持不下。
皇上忽然對南宮炎他們揮了揮手:“炎兒,你們先下去吧,朕有話要單獨同東陵族長說。”
“兒臣先行告退。”
南宮炎一衆人退了下去,紀青雪擔憂地看着東陵:“爺爺”
東陵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別怕,沒事的。”
剛剛離開大廳,司馬月就拉着南宮炎哭訴:“炎哥哥月兒好疼啊”
南宮炎皺着眉頭:“疼就找大夫找我有什麼用”
南宮炎拂袖而去,徒留司馬月一人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轉。
此刻身上的疼也比不上南宮炎給予自己的傷痛。
藍晴拉着紀青雪的手,小心翼翼地說:“雪姐姐,怎麼老是有人跟你過不去啊”
紀青雪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很無辜:“晴晴,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啊”
“對了晴晴,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說着紀青雪就拉着藍晴往自己房裏走去。
南宮齊在旁邊說道:“你們要去幹什麼呀,我能不能也一起去看看”
藍晴瞪了他一眼:“不能”
“嘿,你這臭丫頭,我”
藍晴狀似無意地揚了揚手裏的長鞭:“怎麼,齊王爺有意見”
南宮齊訕笑着:“我哪裏敢有意見啊”
紀青雪在旁邊憋笑憋得十分辛苦,真是一對兒冤家
藍晴挽着紀青雪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司馬月擦了擦眼淚,恨恨地盯着紀青雪她們離開的背影:“紀青雪,這痛我會牢牢的記住,總有一天我會雙倍的還給你。”
南宮齊忽然對司馬月開口說道:“月公主,你要記住,如果真的那麼恨一個人的話,那就要先學會收起你的獠牙,不要在一開始就給人機會把你的獠牙拔掉。”
司馬月愣了愣,南宮齊朝她湊近了些:“月公主,你對弟妹還有臭丫頭抱着什麼樣的想法我根本一點都關心,可是,如果讓我知道,你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別怪本王不客氣。”
南宮齊轉身瀟灑離開,司馬月卻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每個人都偏幫着紀青雪
但是,她司馬月不需要任何人幫,也一定可以嫁給炎哥哥,她一定會成爲站在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大廳裏,從南宮炎他們離開後,皇上與東陵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族長,當年之事,的確非朕能左右。”
“當你們自從第一天到族裏了,我就知道一定沒安好心。果不其然,你與紀林一個帶走了聖女,一個帶走了巫咸,你們果然是好本事啊”東陵慢條斯理地說着,當年之事,他可一直憋着氣呢,正好沒地兒發,誰讓他今日正好撞上來了呢。
東陵的話,讓皇上陷入了沉思。
楚羽裳,那個淡雅如蓮的女子,那個不顧一切隨自己出谷的女子。
“紀林那個混賬小子我就不想多說了,你呢,羽裳拋下族裏的一切跟你走了,你又是怎麼對她的給了她皇后之位嗎還是讓她享受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上尊榮老夫我怎麼聽說,羽裳生下南宮炎之後就離世了,好不淒涼啊”
“你別說了”皇上有些聽不下去了,有些東西塵封得太久了,再次被提起的時候,像是傷口被狠狠地撕裂一樣。
“怎麼,你心虛了你和紀林是一樣的貨色。我告訴你,青雪是柔兒留給我的寶貝孫女,誰要是敢欺負她,就別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東陵起身離開:“別怪我沒提醒,巫靈族的人絕不會任人欺辱。”
東陵離開很久,皇上都呆坐在椅子上,腦海裏涌現了許多有關於楚羽裳的畫面。
爲了我,背棄你的族人,值得嗎
只要是你,什麼都值得。
傻女人,楚羽裳從始至終都是個傻女人。
紀青雪帶着藍晴來到自己房裏,剛進屋呢,那小祖宗還霸佔着自己的牀呢。
藍晴驚呼出聲:“赤焰狐”
她有些興奮地跑了過去,那蜷縮在牀上的小傢伙兒居然真的是赤焰狐,她只在書上見過,還沒有真正見過呢。
“雪姐姐,你在哪兒找到的啊”藍晴扭頭問道。
“小火是我在京都的地下交易市場發現的,那老闆不實貨,只把它當做了普通的狐狸。”
藍晴對紀青雪繼續說着:“雪姐姐是打算把它飼養起來嗎”
紀青雪啄了一口茶,輕聲道:“赤焰狐野性難馴,想飼養它,談何容易啊”
兩人說話間,赤焰狐醒了。
它這幾天在紀青雪這兒可是喫得好睡得好,身上的傷恢復也很快,現在它要走可沒人能攔得住。
眼看着赤焰狐跳上了窗戶,紀青雪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小火,我救你,原本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我這兒你願意就留下,不願意你也可以離去,我絕不會阻攔你。”
紀青雪言辭懇切,她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赤焰狐一生只認一個主人,若是強行逼它,只會適得其反。
赤焰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跳下了窗戶。
藍晴卻急了:“雪姐姐赤焰狐難得一見,你就這麼讓它走了”
紀青雪放下杯子,無不感慨道:“它要走就走吧,畢竟有些事勉強不得。”
雪姐姐老是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不過她說什麼,自己聽之任之便是了。
“雪姐姐,你與南宮大哥之後打算如何啊”
“還能如何順其自然罷了。”
藍晴坐在紀青雪對面,有些着急道:“什麼順其自然啊,你難道沒有看到今天那皇帝強硬的態度嗎看樣子是非要司馬月嫁給南宮大哥不可了。”
紀青雪滿不在意地說:“皇上的旨意,我從來不曾放在眼裏。我在意的是南宮炎他的意思。”
“可是,那是他的父皇啊,我擔心”
其實藍晴的擔心並無道理,可是紀青雪偏偏就喜歡打賭,她偏要堵上這一把。
更夫剛剛打過三更天,紀青雪立於廊下,出神許久。
南宮炎站在不遠處,燈花即將燃盡,他想邁步上前,卻又退了回去。
“你站在那裏已經很久了,想說什麼說便是了,王爺何時變得這樣不痛快了,扭扭捏捏,跟個女子似的。”紀青雪輕啓朱脣,將欲轉身離去的的某人又給拉了回來。
南宮炎這才慢慢朝她走去,與她並肩而立。
“王妃,認爲本王該如何做”南宮炎遲疑片刻,終是詢問出聲。
紀青雪輕聲一笑,南宮炎轉頭看向她,那一笑彷彿藏着許多風華,在他心中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王爺其實心中自有計較,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呢”
紀青雪這話說的一針見血,不錯,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打算,說是詢問她的意見,不過是想聽聽她怎麼說罷了。
“王爺,你娶不娶司馬月,我都不會說半個字,你決定就好。但青雪奉勸王爺一句,既然決定就不要後悔。”
從始至終,紀青雪都笑得溫婉動人,北國有佳人,巧兮倩兮,大抵不過如此了。
“王爺,你要屬下查的事情,屬下已有眉目。”暗處傳來影玄陰冷的聲音。
“結果怎麼樣”南宮炎斜靠在柱子上,聲音慵懶至極,帶了些許蠱惑的意味兒。
“王妃之後見的人,是衛國二皇子司馬鏡懸。”
南宮炎勾起嘴角,司馬鏡懸這二皇子什麼與紀青雪這麼熟了
看來自己彷彿錯過了什麼好戲啊。
紀青雪難得睡一個好覺,這硬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纔起來,這剛起身,門外就傳來司馬月的謾罵聲。
“紀青雪,你給本公主滾出來”司馬月不顧下人的阻攔,提着長劍照着門就是一通亂砍,“我知道你躲在裏面,有本事做,幹嘛一直房縮頭烏龜啊”
嘿,我這暴脾氣,真是叔能忍嬸不能忍
紀青雪起身打開門,滿臉不悅:“你這大清早的發的什麼瘋”
叫罵了半晌,見紀青雪終於出來了,司馬月長劍指着紀青雪怒道:“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皇上退了我與炎哥哥的婚事”
喲,敢情是被退婚了,跑到她這兒來撒氣來了
紀青雪吹了吹指甲,無不幸災樂禍道:“你自己被退婚,幹我何事”
“是你,一定是你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皇上纔會下旨退婚的。”
司馬月認定,是紀青雪使了卑劣的手段才讓皇上改變主意,氣急敗壞之下,才提了劍衝到了她的住處,來找她算賬。
“什麼巫靈族,我看你就是跟你那短命娘一樣,專愛搶別人的男人。”盛怒之下,司馬月有些口不擇言了。
一聽到司馬月辱及自己的孃親,紀青雪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意。
下一刻,紀青雪已經擡手掐住了司馬月的脖子,她冷冷地說:“司馬月,你剛纔說什麼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你一字不落的再說一遍與我聽聽,可好”
司馬月被她掐得面色青紫:“放放開”
“紀青雪,你在做什麼”南宮炎沒想到,自己只是隨處走走,竟讓他撞了這一幕。
“王妃,還不快放開她”南宮炎臉上始終是波瀾不驚的表情。
紀青雪盯着南宮炎,一字一句道:“我若不放,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