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會一覺睡到天亮，卻沒想到半夜因爲口渴又醒了一次。
陸嗣音透過門縫窺見客廳裏的燈還在亮着，不免有些驚訝，野笙竟然還沒睡！
她輕輕轉動門把手，開門走出去，看見野笙坐在沙發上，前面的電視開着，卻是在播着廣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還是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陸嗣音在她身後，看不見野笙的情況，想着還是過去給她蓋個毯子吧，畢竟人家都收留自己了。
於是她輕手輕腳地抱着毯子走近，冷不丁聽見野笙冷漠的聲音：“想偷襲？”
“啊？”陸嗣音見她沒睡，便快步走到她面前，示意自己抱着的毛毯，解釋道：“以爲你睡着了。”
野笙臉色溫和了些，長時間的失眠讓她看起來有些疲憊。
“沒有，不用管我。”
陸嗣音沒有立刻離開，看着她突發奇想道：“睡不着？要不我給你講故事吧。”
野笙看了她片刻，沒開口，但是把電視關了。
陸嗣音眼中浮現笑意，知道這是她同意的意思。
然後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緩緩道來：“那是一個非常寒冷的冬天。雪越下越大，夜幾乎結冰了。這一夜，除夕夜蔓延。這是一個喧鬧的夜晚，人們的心情似乎隨着新年的到來而非常愉快。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沿街走來，她腳上沒有穿鞋。”
野笙聽到這裏明白了，有些無語，賣火柴的小女孩兒，真以爲她在哄睡兒童嗎？
“女孩兒顫抖着走在街上，突然在一個充滿積雪的角落裏蹲下，衝着熱鬧的人羣叫喊：“賣導彈了，賣導彈了”。”
野笙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嗯？我問你小女孩兒買的什麼？她賣的什麼！！！
“可是今天一顆也沒賣出去，小女孩十分失望，她在雪地裏瑟瑟發抖，今天一分錢都沒有賺到，可憐的小女孩兒。”
賣出去就怪了！！！
“她一邊走，一邊看街道兩邊的窗戶。窗戶裏有明亮的燈光，燈光透過窗戶打在街上。燒鵝的香氣也隨着燈光跑了出來，小女孩站在街邊，小心翼翼地嗅着飄到街上的香氣。可是，香味從她鼻前溜走了，她急了。她什麼都沒聞到。然而，她仍然能感覺到美食的味道。”
“小女孩蹲在兩棟豪華大房子之間的偏僻角落裏。她抱着腳蹲了下來。她以爲是最偏僻的角落，冷風找不到她。但她沒想到，這個地方冷得像地獄。她顫抖着，把凍傷的腳藏在破爛的衣服下面。她看起來像一隻受傷的小刺蝟。”
“實在是太冷了，小女孩兒這個時候想起了她的奶奶。於是她點燃了一顆導彈。”
野笙動作一頓，點……點燃了導彈？
“那天晚上，它們全村兒的人都看到了她奶奶。”
野笙：“……”
陸嗣音講完之後，自以爲自己講得可謂是繪聲繪色，情景交融。
“怎麼樣？現在想睡覺了嗎？”
野笙冷笑：“託你的福，連剛纔的那一絲睡意都沒了。”
陸嗣音：“……”
她再接再厲：“要不我再給你講一個？”
野笙生怕她再說出什麼更離譜的故事來：“算了，你去睡覺吧！”
陸嗣音只能遺憾地嘆息一聲。
但經過這一天，之後陸嗣音明顯感覺到野笙對她的信任更近了一步，她身邊除了典宮就是自己。
已經成功從三等宮女，變成了貼身侍女。
……
這天是鬼影高層按例會議
除了罪閥擁有特權，不用到場之外，其他高層非特殊情況不能缺席。
就連首領也不例外。
“你跟我一起。”野笙看着陸嗣音道。
陸嗣音心中一喜，這可是個好機會。
有些受寵若驚地指了指自己說：“我嗎？”
野笙點頭：“嗯，典宮不在，不是你是誰？”
陸嗣音連連點頭，生怕她後悔似的：“好。”
一個小時後
野笙大搖大擺地走進會議室，陸嗣音跟在她身後，手裏抱着資料。
“長老！”
已經到的人站起來恭敬道。
大部分人已經在相應位置坐好，野笙來了之後，便只剩下古海和“首領”。
野笙坐在離主位最近的左邊，對面就是古海的位置。
陸嗣音表面上唯唯諾諾地站在野笙的身後，心裏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明白，未到場的罪閥應該就是姐姐了。
隨着時間的臨近，在還有一分鐘的時候，門口出現了動靜，衆人除了野笙齊齊站起來。
來人是個男人，穿着一身白西裝，長相俊朗秀氣，身形頎長挺拔，看着比野笙大不了幾歲，笑起來還帶着一股少年感。
進來先是看了一眼野笙的方向，然後纔對着衆人道：“別站着啊，都坐都坐。”
然後大大咧咧地坐在野笙對面，注意到她身後的陸嗣音，問：“你的新助理？”
野笙似乎不太想搭理他，但礙於公共場合，很給面子地嗯了一聲。
古海目光在陸嗣音臉上轉了一圈，又回到野笙身上。
陸嗣音暗暗鬆了一口氣，剛纔他那個極具有侵略性的眼神，讓自己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怎麼還生氣呢？我……”古海話說到一半，突然被野笙用冰冷的眼神制止。
這個時候正好時間到了，鬼影首領——“程煒”才姍姍來遲，卡在最後一秒進來。
古海只能閉上嘴。
陸嗣音目光不動聲色地看向門口，熟悉的長相，熟悉的身形，沒有任何破綻，不期然與進來的“程煒”對視，僅僅不到一秒的時間，但她懸着的心徹底死了，因爲陸嗣音可以確定，眼前的“程煒”不認識自己。
是全然看陌生人的眼神。
他是假的。
“不好意思，有點兒事耽誤了，差點兒遲到。”程煒硬朗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抱歉的笑意。
“首領，什麼事啊？莫不是你的好事？”古海笑得意味深長，很容易讓人誤解他口中的好事。
野笙頭疼，這人真是不分場合地胡來，桌下的腳狠狠踢了對面一下。
古海面上不顯，但僵硬的笑容和慘白的臉足以說明野笙的力道可不小。
“成功毀掉聯邦政府底下的一個項目不是好事嗎？你們在想什麼？”古海幽怨地看了野笙一眼。
“程煒”就連眉眼之間的神韻都和之前真正的程煒一模一樣，也難怪這三年沒人懷疑他。
“的確，這件事還得多虧了野笙。”
野笙寵辱不驚道：“應該的。”
其他人紛紛開始應和着誇讚她：“野笙長老年紀輕輕便大有作爲，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是啊，只要她出手，就沒有失手的。”
“能力卓越，我看像是第二個罪閥。”
“……”
詭異的沉默。
誰人不知，野笙和罪閥關係不和，在這種時候提罪閥，腦子被驢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