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海邊的風特別大,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的“嘩啦”顯得分外刺耳。
安向晚看着三個大塊頭走到礁石邊,嘴裏數着:“一、二、三”把花崗岩墓碑扔進海里,她讓他們打開骨灰缸的蓋子,把粉倒進海里,再把缸砸碎,雖說這麼做挺缺德,但想到白楚娘,想到她纔不過是這樣子,已很仁慈了。
在她身後不遠處,宗澈幫忙扔掉舊木梳的鬼使突然一定格,眨眼後便成一陣黑塵,三四秒後消失不見,只留那把舊木梳完好無損地掉地浮在半空,在安向晚他們走回岸上時,舊木梳眨眼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宗府東廂,零星幾團鬼火不時遊過夜幕,昏暗無光的房裏,傳來輕微的滴水聲。
白楚娘渾身溼透看似冷得瑟瑟發抖,其實她是被安向晚氣的。
那女人竟然把她的骨灰倒進海里,還毀了她的墓碑,幸好她寄宿的舊木梳子沒事,否則她今晚得灰飛煙滅了。
還以爲只要是宗璞的意思,讓她合葬在宗澈的山洞裏,安向晚就不敢亂來,誰知道她膽大妄爲到這種地步,這仇她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不過,剛纔梳子差點也被扔進海里了想到這個,她就恨得肩膀顫抖。
飄身離開廂房,小會後在宗璞的書房門前出現,依舊是那身溼轆轆的打扮。
書房裏,劉伯靜候在一邊,宗璞正和老王叔在下着圍棋,眼下彼此都沒有進行下一步,而是嚴肅地觀察着棋盤,專心致志地尋找突破點。
這時,劉伯感應到房門有股陰氣靠近,便轉身飄出去看看是誰來了。
才飄出去,就看到白楚娘渾身溼透,水不停地從她身上滴下,這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多,怎的她就弄成這個模樣
“白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白楚娘聞聲兩橫血淚立即滾出眼眶滑下她蒼白得透明的臉頰,喉嚨哽咽滿面委屈。
“劉伯我要去見爺爺讓他讓他替我主持公道”
劉伯看着她手裏緊緊地捏住一把舊木梳,飽受欺凌的樣子,實在叫他於心不忍,同情萬分:“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安姑娘她、她今晚得知我的骨灰合葬在阿澈的山洞,她就找了人去找我的墓碑和骨灰統統扔進了海里我、我”
“什麼”
劉伯聽完她說的難以置信,少夫人真的就這麼蠻橫不講理嗎
白楚娘血淚不停地滴落,在溼透的衣裳上染開一朵朵豔麗的血梅花,她壓抑不住的哭聲聽着得好不委屈。
書房裏本在思考着怎麼破局的宗璞,聽到書房外的哭聲,回神擡頭看向門外,揚聲問了句:“劉伯,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劉伯聞聲稍回頭看了眼,旋即給白楚娘說:“隨我進來吧,你親自給老太爺說。”
倘若少夫人真的這般飛揚跋扈,那就真的不能再任着她下去。
“好,謝謝劉伯”白楚娘連忙點了幾下頭,隨着他身後飄入書房。
劉伯帶她進去後,宗璞看到她那鬼樣子,立即顰緊了花白的眉頭,手指着白楚娘問道:“這又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