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珆一時間還想不到。
只能等到再見到狄瑎,側面打聽打聽他有什麼東西是特別缺的。
在對她的水系異能練習了一段時間後,桑珆對異能的使用愈發的熟練起來。
如今已經可以在四周凝起大約二十個平方左右的水霧來。
洗頭這種小事更是用不上吹風機。
她就能控制頭髮上的水,化爲水霧,隨即散於空氣中。
桑珆今天心情不太好,她看着外面持續的暴雨,來到窗前往下看。
沒看到此前被狄瑎扔到樓下的五具屍體,反倒在對面9棟樓前看到一具死屍在水面上起伏。
從衣服上看,正是那位來找她借糧,來自11棟1002的女人。
只有她自己。
身邊不見她的孩子,也不見那把大黑傘……
桑珆拉上窗簾,不再去看樓下情形。
她又回到了房車上,本想將今天所遭遇的一切皆拋在腦後。
但女人在水面上起伏的屍體總是控制不住浮現在眼前。
心裏控制不住的煩躁起來。
想喚煤球,卻想起來它不在。
壓抑的感覺頓時在心底堆積。
看了一眼時間,該喫晚飯了。
桑珆從空間拿出一堆喫食。
卻沒有正餐,都是小喫。
什麼臭豆腐,無骨雞爪,麻辣鴨脖,鐵板魷魚,蚵仔煎,麻辣小龍蝦,冰雪碧,冰鎮啤酒……
滿滿當當擺滿了桌子。
咬了一塊麻辣鴨脖在嘴裏,桑珆打開投屏,播放了一個在末世前,一檔很火爆的脫口秀節目。
節目很搞笑,面前又有各色美食相伴。
終於讓桑珆心裏的煩躁慢慢消散。
在這種許多人只能餓肚子的末世,她卻依舊能坐在乾淨舒適的環境裏,喫着美食,看着綜藝。
還有什麼煩惱呢?
一直看到晚上十二點半,才關掉投屏,將桌子上喫的垃圾打包好扔進空間。
準備等着以後能外出再扔到合適的地方。
臨睡前,桑珆再次習慣性地看了一下放置在牀下的狗窩。
是空的。
一股孤獨感油然而生。
她再次感慨,習慣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只希望煤球它真的能平安。
這一晚,桑珆睡的很安穩,沒有人再敢來撬門。
自白天那些試圖攔截桑珆的人,最後的結果不是死就是傷。
那動靜那麼大,現在整棟12樓的人誰不知道22樓不是好惹的。
如果有敢來撬鎖的,那一定是別的樓棟,對此什麼都不知情的人。
上午桑珆醒來,隨便吃了點後,就開始了日常的鍛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快三點時,桑珆提前五分鐘開門站在外面過道里。
雖滿心期待,但也沒忘記身上藏着匕首。
萬一狄瑎真把煤球給吃了,哪怕會暴露異能,她也要他的命!
14點27分時,咔嚓,對面2202的門被打開,狄瑎拎着一個巨大,竹筐編制的籃子出來。
像是一個大號的菜籃子。
看見桑珆已經提前等在外面,狄瑎朝她點了點頭,“煤球恢復情況不錯。”
桑珆趕緊走過去。
菜籃子被狄瑎在裏面鋪上了一層柔軟的小棉被,做成了一個舒適的狗窩。
活着的煤球就躺在裏面。
一隻前腿和大半個身子都被纏上厚厚的繃帶。
模樣慘兮兮。
但看到桑珆,還是向她汪了一聲。
只是似乎沒法擡頭,而聲音雖依舊虛弱,但明顯比昨日強太多。
這下子桑珆是真相信狄瑎以前幹過獸醫了。
昨天煤球被踢地撞到牆上,奄奄一息時,她還以爲肯定沒救了呢。
桑珆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下來一些。
此時她纔想起來,昨天無論是狄瑎下樓幫自己,還是他救煤球,自己都沒有對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對了,這是煤球的狗糧。”心裏放下對狄瑎的防備,真誠道謝。
說完又趕緊把準備好的狗糧透給狄瑎。
“不用謝。”狄瑎接過狗糧,臉上莫明又浮起昨天進門前那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桑珆有些奇怪,他想對自己說什麼,又不好意思開口?
難道想借糧?又或者他生病了?想問她有沒有藥?
若真如此的話,那倒好辦了。
她正好可以藉此把欠他的人情給還了。
打量狄瑎今天的臉色,還是顯得有些憔悴與蒼白,但與昨天相比好了不少。
“你是不是病了?”
她的問題讓狄瑎一愣,隨即搖頭,“沒有。”
桑珆是個果斷乾脆的人,見狄瑎始終不開口,她便直接將心裏的猜測問出來。
“那你是不是想跟我借糧?”
“不……不是!”
此時狄瑎知道桑珆應該是誤會了自己,於是終於將想問的問題說出口。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啊?”
桑珆沒想到狄瑎想問的話是這個。
她打量着狄瑎的臉,心中再次控制不住想起歐陽哲來。
深吸一口氣,將心裏翻涌起來的情緒強壓制下去。
“不認識,我們第一次正式相識是在速風拳館。”
這張臉有五六分像歐陽哲,要是以前見過,她不可能會忘記。
猶豫了一下,狄瑎又繼續問道:“你曾經說我很像你認識的一個人,我能冒昧打聽一下那個人是誰嗎?”
以狄瑎的性格,他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
而且他要是真好奇,在她學拳的那兩個月,早就問了。
不會等到今天才問。
難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狄瑎的追問,讓桑珆心裏頭才壓抑下去情緒再次翻涌起來。
她眯起眼,眼神冰冷。
死死盯着狄瑎,這一刻,仇恨矇蔽了她的雙眼,差點讓桑珆又將狄瑎當成了歐陽哲。
“你爲什麼想打聽?”桑珆連聲音都透着森森寒意。
又是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狄瑎嘆了口氣,看來他註定從桑珆這裏打聽不到什麼。
僅是提起她口中那個與他相似的那個人,她便對他都升起了殺意。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會讓她如此恨那個人。
“抱歉,我只是一時好奇。”
正在這時竹筐裏的煤球輕輕汪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桑珆情緒上的變化。
這聲叫喚讓桑珆回過神來。
“抱歉,你長的太像那個人了,我……”
頓了頓,後面的話桑珆沒有繼續說,而是話峯一轉:“那個人是我的仇人,此生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他。”
這也相當於回答狄瑎剛纔的問題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桑珆渾身肌肉繃緊。
上一世,歐陽哲不止折磨她,他還殺死了她在末世裏唯一的朋友。
這個答案在狄瑎的猜測之中,但親耳聽到還是讓他忍不住眉頭輕皺起來。
他突然向桑珆打聽她口中那個與他相似的人是誰,並不是出於好奇。
而是之前在他翻閱日記本記錄的內容時,那股突如其來的頭痛欲裂過後,他的腦海裏突然多了許多陌生的畫面。
而在一些畫面中,竟然出現了桑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