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將它丟了1”
趙晉臉色一瞬間變的很難看,他從地上起身,瞪着元驚鴻,那一瞬間,元驚鴻清楚的感覺到了自他身上傳來的殺氣。
於是,她慢慢起身,不着痕跡的往邊緣走去,故作淡定的回答道:“是啊,若不是你突然問我,我都忘了還有那麼一枚玉佩呢。”
“你”
趙晉拳頭一握,發出赫人的響聲,他恨不得一轉手將元驚鴻掐死。主子那麼重要的令牌,她竟然隨手給丟了
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
“怎麼了那玉佩很重要嗎”元驚鴻試探性的問了句,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這般問太急切了些,故而馬上改口道:“該不會是南宮朱雀讓你來找我討要的吧想要回去又送給那青玉嗎他也未免太吝嗇了吧。”
說完,元驚鴻故作嫌棄的撇了撇嘴,笑了笑。
見此,趙晉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賠笑道:“是屬下一個人的主意,想讓側妃和主子多親近親近,畢竟主子膝下還無子嗣,多少也冷清。姑姑,你說是嗎”
這話問的
元驚鴻的心一下冷了不少,點頭笑着。
心卻道,果真這些暗衛殺手都是不帶感情的,他一心效忠南宮朱雀,便只會爲南宮朱雀做考慮,不管之前自己與他也算患難與共過,此時看來,卻什麼也算不得。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元驚鴻轉身,衝着趙晉笑了笑。
趙晉一愣,隨後躬身行了個禮,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他的手覆在劍上,緩緩推出一絲光亮,劍鋒愣然。
不知不覺的,白日換上了黑幕,院中還是那般冷清
白幡蕭索,元驚鴻一人獨在屋內,聽見一陣狂風吹動了窗戶響,她起身,默默走去將窗戶關闔上,卻難敵這夏夜的勁風。
而南宮朱雀與南宮凌在宮內談了些什麼無人得知,下人們看見南宮凌到靈前上香時已經是很晚了。
此時,靈堂前皇子公主們個個乖覺,見到南宮凌,也都行着禮,“參見皇叔。”
南宮凌默不作聲的上了香,卻不留痕跡的嘆了口氣,眼內似有悲傷滑過。
起身後,小太監接過他的香爲他插在香爐裏,旋即,南宮朱雀卻意味深長的說道:“時間不早了,皇叔回府早些歇息吧,來日路途漫長。”
“太子有心了。”
南宮凌望了他一眼,理了理袖擺,緩緩又步出了靈堂。
身旁近身的兩人聽見了南宮朱雀的話,南宮庸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南宮卻徑直問道:“皇叔要去哪兒”
聞言,南宮朱雀看了一眼南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是與他擦身而過,道:“本宮去玉麗宮給宋貴妃上柱香。”
“轟”
突然一聲驚雷炸起,屋內的女人們無不驚叫連天,不知誰插了一句嘴,多話道:“該不會是先帝顯靈,在生氣吧”
“啊”
“母妃,我害怕”
頓時,屋內兩位年幼的公主哭做一團,跪在一邊的下人也都瑟瑟發抖着,恰縫靈柩前的燭火閃熄了一盞,霎時屋內哭叫聲更大。
“閉嘴”
南宮庸怒不可遏的一聲怒吼,威嚴的掃視着衆人,怒斥道:“爾等俱是先帝生前近身人,即使他老人家顯靈,豈有如此恐怕之理”
一時,哭喪的人才哭哭啼啼的止住了聲。
南宮看了一眼南宮庸,心道這小子之前果真是不顯山露水,越來關鍵時刻,卻越能看出他身上那股藏不住的王者風範來。
難怪,會得南宮朱雀如此重用。
南宮的眼裏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欣賞來,可是,當他意識到眼前這人是南宮朱雀的左右手,便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的時候,那點欣賞便又全數化爲了防備與警惕。
他就那麼一邊警惕的看着南宮庸,一邊默默的退出宮殿。轉去玉麗宮時,卻在漆黑的宮門前碰上了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
“皇叔”
南宮眉頭一揚,臉上寫着疑惑和絲絲防備。
“衛王現在方便嗎”
南宮凌聲音淡淡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南宮點了點頭,道:“皇叔有何吩咐”
“之前驚鴻在你府上時,掉了個物件,若方便,本王想去替她取回來。”
南宮凌話音剛落,不意外的引來了南宮的不喜,他聲音有些生硬,似乎已懶於僞裝,而直接說道:“不知她與皇叔是個什麼關係皇叔爲何替她來向侄兒要東西”
“什麼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了別人的東西,就該還給別人。”
南宮凌不滿的掃了南宮一眼。
而對於這時的南宮,他在意的卻不真是南宮凌此時對於元驚鴻的情愫,而是找到了一個重點。
於是,他咧嘴一笑,問道:“既然皇叔也覺得拿了別人的東西該還,那對於自己應得的東西,皇叔又爲何不去取呢”
南宮凌眼神一凜,犀利的射向南宮,聲音略微發沉,說道:“那你也知是本王應得的,本王未動,你又怎敢取而代之”
如今的南宮凌雖然溫潤了不少,可在氣急時,身上的凌厲之感一絲不減。
即使是現今的南宮在他面前也依然不禁生出寒意。
“皇叔如此是鐵了心要將皇位拱手送給南宮朱雀了”
南宮咬咬牙,直白的問了出聲。
南宮凌眼皮一跳,看了眼南宮,卻是說道:“你乾的那些齷齪事,本王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有可能,本王真想知道當初那個馳騁疆場的衛王爺怎麼會變的如此步步爲營,充滿心機”
聞言,南宮有過一絲錯愕,卻仍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
到了後面,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卻透着不可言說的孤冷。
“皇叔,你這話說的”他擦了擦眼角的淚,笑道:“如果有可能,侄兒也想知道,當初那個志在天下,心在朝野的慎親王是怎麼變的如此膽小謹慎,甘願爲臣的呢”
意料之中南宮凌的暴怒並沒有到來,南宮凌輕輕搖了搖頭,轉身走,說道:“這天下蒼生在此,江山社稷在此,皇位與之比,不過宵小,衛王何必執着”
南宮眼神一瞬間變的犀利又猩紅,他咬牙切齒的斥道:“如今你不過是被南宮朱雀和先帝鬥倒了的喪家犬,自己敗了倒來遊說起我來了”
南宮凌拳頭一緊,背脊一僵。
南宮見狀,又突然放緩了情緒,轉而說道:“方纔皇叔不是說要去衛王府取東西吧儘管去吧,先時樂安身體不適,早已回府了。皇叔去了找她便是了,那把劍是樂安放置的。”
“好。”
南宮凌揹着他,應了一聲,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看着漸溶於夜色的落寞身影,南宮才慢慢回味出南宮凌話裏的意思。
他說,你乾的那些齷齪事我都知道。
“呵呵”
南宮望着越來越遠的背影,冷笑道:“我乾的齷齪事如今多到我自己都數不過來了,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