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明看着攝影師的表現，非常好奇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裏面，這個年輕人究竟看見了什麼。
他觀察了一眼這個年輕人。
只見，年輕攝影師臉上的肌肉正緊繃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嚴肅。
這樣的表情很難讓人懷疑他說的話。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
就會發現，這個年輕攝影師的瞳孔正在放大着，看起來事完全放空，沒有任何焦距的樣子。
這樣的眼神能看見什麼啊？
白長明試探地問道：
“看見什麼了？”
攝影師堅定地回答道：
“我只看了一眼，但是我絕對看見了。”
“白教授，我們這確實不是在做夢對吧？”
攝影師這麼說的時候，也依舊是雙眼放空地看着前面。
白長明嘆了口氣。
他本來是很相信年輕攝影師的話的。
但是，現在看着攝影師的這個反應，他開始有些懷疑了起來。
白長明還是非常能夠理解這個攝影師的心情的。
畢竟，這個攝影師是新加入考古團隊的人。
在這之前，他大概是隻在直播裏面見過他們考古隊的畫面。
隔着屏幕看，跟在現場看，這樣的感覺差距還是十分懸殊的。
白長明也不好揭穿這個攝影師現在的心虛，他乾咳了一聲，委婉地說道：
“要不，我來看看？”
“這個機器應該怎麼看啊？”
“跟我們這麼看的畫面是一樣的嗎？”
年輕攝影師猶豫了一下，他看出來白長明確實是不相信他剛纔說的看到了的。
事實上，他剛纔看向攝影機的畫面的時候，確實是想要逃避的。
但是，他的專業素養並不允許他在這種非常專業的時候出現任何差錯。
一個優秀的攝影師，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眼睛已經盯上畫面的時候，還讓畫面出現任何差錯呢？
所以剛纔的那一眼雖然十分匆匆且短暫，但是他還是真的看見了畫面裏的內容了。
並且，十分敬業地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裏面，給畫面調節了一個非常專業的角度。
以確保不光是他，連直播間的觀衆們都能夠看到清晰的畫面。
甚至，讓直播間的觀衆們看見的畫面，比他們現場看見的還要高清！
這就是他作爲一個專業攝影師的專業素養。
絕對不是想要拉着觀衆們一起下這片詭異的情緒當中。
“白教授，我真的是看見了。”
“我是非常專業的！”
聽見攝影師這麼說，白長明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高情商的懷疑被對方看穿了。
一時間，有些尷尬。
但是，最近白長明跟這羣年輕人待久了。
而且身邊還有葉凡張啓靈這樣的水平比他高出了一個天塹般的距離的人。
這讓白長明早就卸下了比別人更高一等的教授架子。
但是放下了這更高一等的教授架子的同時，白長明也放下了一些曾經對自己的超高要求。
少了一些端着的清高和藹的同時，白長明也多了一些狡猾在身上。
他乾咳了一聲，發揮不知道在誰身上學到的狡猾品質：
只要我不承認，那這就是沒有的事兒。
白長明在這一點上學的很快。
他乾咳了一聲，說道：
“這我當然是相信你的水平的。”
“其實還是我這個老傢伙比較好奇，想看看觀衆們現在看見的都是什麼畫面。”
年輕的攝影師看着白長明。
首先，他是對白長明的人品十分信任的。
既然白長明說不是這個意思，那他一定就不是這個意思！
白教授怎麼會騙人呢？
攝影師自己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
“那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了白教授。”
“您就盯着這個小屏幕看就行了。”
攝影師給白長明指了指邊上的一個小屏幕，那個小屏幕看起來有兩塊手機的大小。
裏面的畫面也都是跟直播間裏面的畫面一樣，飄着密密麻麻的彈幕。
隨後，又給白長明指了指另外一個更小一些的屏幕。
這個屏幕上面沒有任何的彈幕。
只有中間有個紅色的小方塊，上方顯示着“正在錄製”的四個字。
剩下還有些密密麻麻的，看起來非常雖澀難懂的數據。
“這個數據不不要動，您就看另外一個小屏幕就好了。”
見攝影師給他介紹的這麼詳細認真，白長明倒是真的認真學習了起來。
忘了自己剛纔說想看觀衆能看見什麼畫面這件事只是自己信口胡說的內容了。
他點點頭，神情專注，視線跟着攝影師的手一起動着。
隨後，聽攝影師介紹完，白長明就看到了屏幕上的畫面。
只見，能看到直播間的畫面的屏幕上首先入眼的，並不是現在的畫面。
而是密密麻麻且速度飛快的觀衆彈幕。
“臥槽，我說是哪裏來的聲音，這個老頭兒的聲音我還以爲是我們考古隊的老教授的聲音呢！”
“不不不，我覺得這個聲音比老教授們的聲音更老，不是更老，是更有內容。”
“只有我一個人嚇了一跳，以爲是老天爺的聲音嗎？”
“對不起上面的兄弟，老天爺的聲音我是真的笑不活了。”
“我甚至都覺得這不是直播裏面的聲音，就是我身邊的聲音啊！”
“臥槽臥槽！本來我是看不清的，怎麼突然前面的鬼影背影就清晰了起來啊！”
“站在黑爺和清哥背後的白色鬼影是什麼啊！要不要喊黑爺和清哥趕緊跑啊！”
“好敬業的攝影師，一定要讓我看清楚這個鬼影啊！”
“好敬業，但是沒必要。”
“出發點是好的，下次不要出發了。”
“這個不是我們考古隊的人吧？不是吧？”
“臥槽，我聽見剛纔關老闆的音頻了！他說這是劉伯溫老先生！”
“劉伯溫先生？是我認識的那個劉伯溫先生嗎？”
“要是劉伯溫先生的話，受晚輩一拜！”
“聽見這個名字我直接淚目了啊家人們！”
“可惡啊，是不是因爲有劉伯溫先生的磁場就聽不見黑爺那邊的聲音啊，我好想知道黑爺他們說了什麼啊！”
“不管怎麼說，如果是劉伯溫老先生的話，那他這次一定能見到小葉族長了！”
……
白長明微微蹙眉，看着這些彈幕。
直播設備都的音頻都是關上的，所以他聽不見關艮他們的對話聲。
但是他相信這些彈幕說的都是真的。
白長明看着彈幕後面的那個蒼白的背影，眼神動了動。
只覺得原本鬼氣森森的背影，現在變得都神聖了起來。
白長明正看着視頻裏面的畫面。
忽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周圍，突然開始變得有些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