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嗤笑一聲,“做人說話還是不要那麼鐵齒,萬一有一天硌牙了就不好了。”
蕭繹嘴脣翕動,想說什麼,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
他先前只要一親近沈清歡,腦海裏總能閃現出莫名其妙的畫面,地點好似就是在護國寺。
他還曾經讓長風調查過自己六年前是否去過護國寺的事。
莫非無量子就是在護國寺對他用的忘情?
那他忘記的事情莫非和沈清歡有關係?
想到這裏,他目光微深,問沈清歡:“你六年前去過護國寺嗎?”
沈清歡心中一跳,瞬間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沈珏說六年前她確實去過護國寺,而且還進了蕭繹的房間。
糖豆就是那一夜有的,但是蕭繹卻絲毫不記得這件事。
她先前以爲是蕭繹渣,現在看來卻十分蹊蹺,這種事男人不可能爽完了就沒有任何印象的。
莫非他就是那個時候被用了“忘情”?
所以才完全不記得曾經和她有過一夜荒唐?
其實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她也不記得了,只是後來在夢裏總夢到,所以纔有了些許記憶。
難道當時她也被用了忘情?
蕭繹見她不說話,眉峯微挑,“不過是問你去沒去過護國寺,怎麼還想那麼久?想到什麼了?”
沈清歡回神,含糊其辭,“護國寺嘛,在京城的百姓中十個有九個估計都去過。
我自然也是去過的,而且還去過不止一次呢。”
嗯,算起來一共去了三次,還都是和蕭繹一起。
什麼孽緣啊。
蕭繹深邃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哦,你去護國寺求什麼?”
“去護國寺還能求什麼,無非就是家人康健,姻緣順利唄,不說我了,說說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吧?
既然知道了幕後之人,是不是可以動手抓人了?”
沈清歡怕自己說漏話,不想一直糾纏護國寺這個問題,便直接轉移了話題。
蕭繹搖頭,“還不能。”
沈清歡不明白,“爲什麼還不能抓?趕緊抓了人,這案子你不就能結了?
結了案你不就可以回京城了嗎?”
她也就解放了,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膽了。
蕭繹聽懂了她的話外音,“你就這麼急着和本王撇清干係?”
沈清歡乾笑,“沒有,在下是覺得你一個王爺,應該在京城裏施展拳腳,總窩在清河縣算怎麼回事?”
“是嗎?”蕭繹隔着桌案,身體前傾,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可本王覺得和你一起查案甚是愉快,並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你....嗯,離開清河縣。”
沈清歡渾身一震,下意識往後撤了下身子。
“王爺,這一定是錯覺,顧某隻是一介普通百姓,性格古怪,並不好相處。”
“本王覺得顧大夫人好心善,聰明機敏,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呢。”
沈清歡心中鬆了口氣,原來真是合作伙伴啊。
他還真怕蕭繹對他一個“男人”生出別樣心思來。
下一秒她就聽到蕭繹低笑,“甚至有時候本王都有種錯覺,覺得本王不捨得離開你,一定是因爲.....”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清歡,緩緩吐出幾個字,“本王愛上了你。”
“撲通!”
沈清歡從椅子上掉下去,摔了個屁股墩。
蕭繹伸手去拉她,“怎麼這麼不小心?你都多大人了,竟然還能從椅子上摔下去,真是不讓人放心。”
沈清歡擺着手,坐在地上迅速往後移動了三步,想想又覺得不夠安全,又往後退了幾步。
“錯覺,全都是錯覺,王爺,你喜歡的一定是女人,不會是男人。”
她堅定的看着蕭繹,彷彿循循善誘的心理師一般,“王爺,你想想女子多好啊,她們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個個跟解語花似的。”
蕭繹神情幽幽,“可她們沒有你聰明智慧,本王喜歡聰明有頭腦的。”
沈清歡咕咚嚥了下口水,“你……我,我是男人。”
蕭繹皺眉,“若是真心相愛,男女又有何妨?”
沈清歡臉都變了。
完蛋了,話題怎麼會突然間歪樓到這裏,蕭繹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她當機立斷的拒絕,“可我不喜歡男人,對你更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蕭繹大步上前,在她面前停下腳步,緩緩蹲下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若本王對你.....”
沈清歡嚇壞了,噌一下跳起來站直身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瞪着蕭繹,“別愛我,愛我不會結果。”
“王爺,既然這案子已經基本上水落石出,顧某告辭。
咱們就此別過,沒事最好不要再見。”
她連珠炮似的丟出一連串的話,慌不擇路的開門跑了。
蕭繹晃着在風中晃盪了兩下的房門,嘴角微勾。
突然,門口又探出顆小腦袋。
蕭繹挑眉,“怎麼?改變主意了?本王的懷抱隨時歡迎你。”
沈清歡輕哼,“既然案子都快查清楚了,我把婉寧帶走了。”
說罷,噌一下不見了人影。
隔壁房間隨即響起她急促的聲音,“婉寧,快,咱們回家了。”
徐婉寧的聲音有些茫然,“這麼着急嗎?”
“當然着急,再晚有可能就遇到狼人了。”
“什麼是狼人啊?我怎麼沒看到這裏有狼人.....”
大門哐噹一聲響,將徐婉寧茫然的聲音隔絕在門外。
蕭繹嘴角高高翹了起來。
長風倚在門口,“王爺何必將顧大夫嚇走呢?我看顧大夫走的時候,臉都是白的。”
蕭繹笑容微斂,“既然事情查清楚了,後面的事情太過危險,就不要讓她參與了。”
長風驚得下巴險些掉地上,“王爺,您什麼時候對一個男人也這麼關懷憐惜了?
您也憐惜憐惜屬下我啊。”
蕭繹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滾!”
“好嘞。”長風扭頭就走。
“回來。”
長風站住腳,“屬下到底該滾還是該回來?”
“滾回來!”
長風:.....”留下幾個好手護衛在顧大夫周圍,隱蔽些,不要被發現。”蕭繹吩咐,嘴角帶出一抹冷意,“咱們立刻啓程回京,是時候揭開某些人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