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每週目都截然不同的新線索、新劇情,易文君幾乎想要立即上前一探究竟,看看這座黑寶石一樣的湖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但這樣的念頭只是一動,易文君便飛快按捺下去。
因爲當下時機顯然不對,想要探究這樣的東西,起碼也得找個四下無人靜悄悄的時間,但現在卻正是人多眼雜的時候,於是易文君冷靜下來,找了個最能直觀地看到湖泊的房間住下,飛快收拾好東西,趁吉姆學長沒來之前四下轉了轉,算是熟悉了一下地形。
就如同吉姆學長說的那樣,如今易文君六人所住的地方是曾經的修道院,簡單理解一下就是神職人員培訓機構,跟不遠處曾經的教會聖地應該是相輔相成的存在。
但因爲西面的黑寶石一樣的厄運湖泊,整個修道院都進行了一次東遷,成爲了現在易文君所看到的訓練營,而這座離厄運湖泊過近的小小修道院,自然也就被棄用了——不過不得不說,這裏該有的全都有,哪怕有些已經不能使用了,但卻也比前幾周目居住的小盒子一樣的集體宿舍要好得多。
比如說大小合適的單人宿舍、集體進修的教室、大食堂、獨立的近代廚房、雖然被搬空書籍但至少看起來挺不錯的圖書室、甚至還有一些興趣室比如說畫室和鋼琴室等,讓易文君簡直懷疑這個建築的前身壓根不是什麼修道院而是貴族學園。
不過,最後,當易文君走過這座呈八芒星狀的修道院周邊建築,步入中心位置的教堂、擡頭仰望底座上近五米高的威嚴聖象時,她終於清晰意識到這裏的確是一座修道院。
因爲修道院的存在,就是爲了培養有資格侍奉神靈的僕人。
而神——
神是至高無上的。
哪怕它只是一座雕像,也一定得佔據最大的那棟建築。
“……隨便吧,愛多大多大,只要別讓我來打掃就行。”
對神靈毫無敬畏之心的易文君漫不經心地想着,最後看了聖象一眼,轉身離開。
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就在易文君踏出教堂的那一瞬間,她驀然一怔,感到一道視線如芒在背。
“誰——?!”
易文君一驚,迅速回頭。
但在她身後,一片空空蕩蕩,她的視線沒有抓到任何東西。
易文君心念電閃,眉頭緊皺,當機立斷,開啓[完美世界],甚至放出了朔月標誌性的隱匿的迷霧,將這一座教堂都籠罩在內。
對於朔月女士來說,玩弄虛實實在是她的拿手好戲,就連未來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只要那個未來與神靈無關。
因此,當易文君登了朔月的小號後,哪怕她對朔月的技能十分手生,但她相信自己只用迷霧探知一下藏頭露尾的宵小的話是沒有問題的。
可意外的事發生了——
這座廢棄的教堂內,除了易文君之外竟然什麼都沒有。
別說易文君感到的那道視線的主人了,就連一隻老鼠都不存在!
最近的一週內,這座教堂唯一的拜訪者,正是如今站在神像面前的易文君!
“奇怪……”
奇怪。
難道剛剛的視線真的是錯覺?
易文君不但沒有放下這件事,反而心下越發狐疑。
她繞着教堂走了兩圈,目光在威嚴無情的生命聖主聖象上逐漸定格。
——如果這裏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那麼那道視線會是來自祂嗎?
會是生命聖主在看着她嗎?
易文君不確定。
她清楚記得,自己如今身處的世界,是朔月女士在危機關頭用她隱匿的力量封進黃金之書的一個介於虛實之間的存在,在這裏,朔月女士就是老大。
而當易文君盜了朔月女士的號後,易文君就是老大。
那麼按照這個道理,這裏雖然有生命聖主的聖象,但卻是朔月女士和戰爭之主的共同領域,所以這裏絕不該有生命聖主的視線。
更何況現實的生命聖主早已經被污染,這會兒正自顧不暇,祂哪裏還能抽空偷溜進另一位僞神的領域偷看別人?
而如果不是生命聖主的話,莫非視線是來自全知主宰?
在二週目時易文君就已經確定,全知主宰和朔月女士有一場合作,並且這會兒的全知主宰的確借合作之名在偷偷撬朔月女士的牆角。
但這位舊神就這麼心大,竟然躲在生命之主的聖象內偷窺朔月女士的小號?
易文君左思右想,但怎麼想怎麼覺得哪一個猜測都很不合理,於是她乾脆直接上前,用手觸摸聖象,將自己[完美世界]的能力放至最大,去探取這座聖象有關的一切訊息,直面真相!
但是——
一切依然沒有異常。
這座神像,既沒有聖靈的附身,也沒有舊神的殘念。
當剝去了人爲賦予的神聖意味後,它除了是堆石頭外,其他什麼都不是。
易文君怔立片刻,緩緩挑眉。
“……哦?有意思。”
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易文君最後再深深看了眼這座巨大的聖象,轉身離開。
三小時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吉姆學長就開着食堂的運輸車來到修道院前,用喇叭把六人從樓上叫下,在給食堂運送食材的路上順便捎帶了六人一趟。
不過在登車時,哈曼茫然看着只有一個副駕座的貨車,又回頭看了看自己一行六人,對吉姆學長髮出了靈魂疑問:“我們坐哪兒?”
吉姆學長向着貨車裏一袋袋堆集的魚冷淡一指。
衆人:“……”
十多分鐘後,和魚一個待遇的六人終於下了車,進入食堂,開始了忙碌的幫工時間——處理那一貨車的魚。
而在忙到腳打後腦勺的工作時間裏,易文君恍惚間以爲自己又回到了當年一邊上學一邊打工的時候。
不能說懷念,只能說頭疼。
一旁,伊安看到易文君在處理魚時頻頻出神,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不過,當易文君又一次因不熟悉海魚的構造而被魚刺扎傷後,他到底還是開口,關切問道:“傑西卡,你沒事吧?”他試探說着,“是覺得忙不過來嗎?需要我幫忙嗎?”
易文君一個激靈,驟然回神,嚴詞拒絕:“不!不需要!伊安,你這是小看我嗎?你是覺得我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嗎?”
伊安瞠目結舌,回神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看你處理這些魚很不習慣的樣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