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屠大江說着，就把手機裏的一張圖片遞給他。
屠大江看了圖片一眼，頓時驚呆：“向雲天，你……你把……你把我六叔怎麼了？他不是有二十多人嗎？怎麼……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我六叔不可能這樣……你是騙我的……騙我的……”
屠大江幾乎咆哮起來。
我知道，在屠家，最大的底氣就是屠老六。
尤其是屠誠死了以後，如果沒有屠老六，屠家基本就廢了。
我嘿嘿地笑了笑說：“我都說了，我從來不殺人，真的，要是我喜歡殺人，你在可可西里就回不來了。可是，天要滅他，我也沒辦法。你六叔可是進入了阿爾金山的魔鬼谷，而且在那裏住了一天一夜，你可以在網上查查，魔鬼谷是什麼地方？在那裏住一天一夜又是什麼情況……？”
聽了我的話，屠大江好像一個泄氣的皮球，一下就沒任何底氣了。
萬勝男一句話也不說，她坐着自顧自地喫菜。
她不時看着包房外面酒店前面的那些樹，一大片一大片的葉子從樹上落下來，掉在馬路上，車一過，捲起了一陣風，樹葉隨之飄蕩，最後還是無力地甩在了路邊。
那樹葉，像極了此時的屠大江，沒有了任何一點生氣。
我自顧自地喝酒，看着萬勝男波浪不驚的臉色，我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很沉得住氣，這麼半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不過，我知道他暫時也找不到適合的話來說。
過了一會，屠大江終於晃過神來：“向雲天，我六叔現在在什麼地方，你能告訴我嗎？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感覺屠大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回了屠大江一個玩味的眼神：“這個我真不知道，我看到屠老六的時候，就是我手機上的這張照片的樣子。至於後來怎麼樣了，我也不想過問，當然也就不知道了？”
“那我問你，我六叔真不是你傷的嗎？他們不是有那麼多人嗎？被你全殺了？還是有活命的？”此時的屠大江，口氣可軟了不少。
“這個，我該怎麼對你說呢？”我裝着若有所思丟看了屠大江一眼，再把目光投向窗外，“你說，我們每個人爲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在別人要你的命的時候總是會反抗是吧，那麼多人對付我，你說我哪裏保證會不傷到人？哪裏保證會不出人命的？因爲他們一個個都是想要我命的人，如果我還手軟，那就真成神仙了！可我還真不是神仙，我要命，所以咯……”
“怪不得，怪不得你有勇氣說這話，我這回是相信了，真相信了！”屠大江自言自語地說，“可是，我該不該爲他們報仇呢？還有我父親，我應該報仇纔對。憑我屠家的實力，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剷除，真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屠大江雖然說得很小聲，可我能感覺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十分清晰，字正腔圓。
再看看他扭曲的臉，我知道此時他已經完全被仇恨佔據了整個思想。
“既然今天把你請到這裏來，我就不是向你約戰那麼簡單。我是來告訴你一句，屠誠和屠老六的下場，只要我向雲天想，你隨時都可以步他們的後塵。我可以讓屠家分分鐘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輕咳一聲，把大半杯酒一口乾了，“別以爲只有你屠大江失去親人會痛苦，我也是失去親人的人，我也有仇恨，也有痛苦。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現在開始我身邊的任何人，包括向欣然，只要出點什麼問題，我就只找你屠大江……”
我知道，屠大江已經沒有和我抗衡的能力了。
就憑他屠大江一個人，我想怎麼捏他就怎麼捏他。
把他喊到這裏來喫飯，目的也就是想要告訴他，屠家完了，現在他屠家也不能隨便騎在我向雲天的肩膀上拉屎拉尿了。
我相信，屠大江也是一個識時務之人。
他應該知道我這句話的分量。
要讓他步屠誠和屠老六的後塵，我完全可以辦到，而且一點力氣都不費。
屠大江的恨意終於慢慢地收斂起來。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很困難的微笑，輕輕看了旁邊的鮑羅漢一眼。
鮑羅漢即刻就會意了他的眼神：“向董，萬總，今天既然來這裏喫飯，就應該和和氣氣地喫飯，沒必要彼此都劍拔弩張不是？多傷和氣！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很多呢？你們318公司在你們兩人的手裏發展得這麼好，以後還要仰仗你們多幫助我們屠氏集團纔行……”
鮑羅漢說完，屠大江在旁邊微微地點了下頭，十分不情願地擡起酒杯：“向董，這杯酒我幹了，不，幹三杯，幹完這三杯，我們屠家和你向雲天，不，向董事長的恩怨一筆勾銷，從此以後，我們是合作伙伴，大家相互支持，相互發展……”
這屠大江變臉比變天還快。
他知道大勢已去，沒辦法和我抗衡。
所以，就算有多少仇恨，他也先把命保住要緊。
既然屠大江都這樣了，萬勝男忙微笑着說：“雲天，人家屠總都知道和我們合作了，我們一個小公司，也該放下身段了！不過，我希望屠總說話算數，要是讓我萬勝男發現你們暗地裏對向雲天，或者對我們公司有什麼小動作，我萬勝那第一個讓你殘廢……”
鮑羅漢忙點頭替屠大江答應說：“一定一定，萬總說得對，我們一定不能當着一套揹着一套不是？剛纔向董說的事我替我們屠總答應了，我們肯定不會動你身的邊人，這個你放心，我保證屠氏集團能做到這點。”
“我再說一遍，不是你們說不動我身邊的人，我也不要你們保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身邊的人發生了什麼不測，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會是屠總，你懂的……”我一字一句地看着屠大江說。
鮑羅漢忙點着頭：“沒事，包在我身上，保證不動就一定不會動……”
說着他就擡着杯子過來敬我和萬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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