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9章
白宋開始給陸遙倒酒。
白天他剛跟陸遙大醉一場,晚上還沒回復過來,又想陪虞季多喝幾杯。
五糧液的醇香帶着勾人的魔力。
兩人一句話都不說,接連碰了十杯。
然後白宋就有些醉了。
白宋需要有一點醉意,只有在醉意朦朧的時候他纔不會考慮很多外界因素。
對於虞季現在的困境,白宋是親身經歷過。
虞季跟白宋抄詩時的心境一模一樣。
所以,白宋有發言的權利。
“實話跟你說了吧,什麼三國......什麼紅樓......什麼水調歌頭......那些都不是我寫的!”
虞季也是醉了,聽到之後不以爲意地一笑:“哈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傲慢地笑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是你寫的,那是誰?”
“一些尚未出現的人......”
“呵呵......喝酒吧......”
“你不信?”
“如何令人相信。”
白宋藉着酒勁,差點兒說出自己是穿越而來的話。
但好在白宋還有一點清醒,想了想又忍住了心中強烈的衝動。
白宋沉默了,抿了一口酒水,聽着屋外夏蟬的叫聲,有些恍惚。
原來又一年的夏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
這時候,虞季清醒了些,他似乎注意到白宋話語中的態度,似乎不是說笑,他認真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不懂,那些詩詞會在某事某刻如靈光一閃間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它們出自我手,卻並非我所作。”
“詩詞歌賦,本就是靈光一閃,你有此能力乃是你天賦所制。”
白宋搖搖頭:“我跟你們的想法不同,我知道自己的才學,我知道自己根本沒能力寫出那麼好的作品。一開始,我也很害怕,也很排斥......你還記得我在入學的時候曾將水調歌頭的抹去,世人都以爲是我讀懂了皇上的心思,皇上不喜歡水調歌頭,所以有而不作。真正的原因,你現在應該明白吧?”
“是你害怕,你退縮了?”
白宋點點頭:“是啊,我跟你一樣,害怕露餡,害怕引人懷疑,害怕有朝一日跌落神壇。”
聽着白宋的話,一杯酒放在嘴邊,虞季忘了喝下。
突然,白宋話風一轉,笑道:“但我現在不怕了,你知道因爲什麼?”
“因爲那些畏懼和擔憂變成了我求學的動力,如果不是意識到自己的纔不配位,我不會來到永興學院,不會真正學習詩文。壓力推着我往前,推着我去追求那個被神話後的自己,那是一個我向往的高度,我想要變成一個配得上那個高度的人,我想有一天真正覺得自己是能寫下水調歌頭。
這是我追求,相信也會成爲你的追求。一些作品出自與誰有那麼重要嗎?我從一念之中取得,用你之口公之於世,天下不會有任何人去懷疑,即便他們懷疑又拿得出什麼證據?我們同窗一場,你的爺爺是我的恩師,他爲了我而開罪皇上,那些作品只要我說是你寫的,那就是你寫的。如果你覺得自己配不上那些詩詞,那就抓緊努力,讓自己配得上它們,而不是現在去逃避。”
虞季目光閃爍,猶豫的眼神逐漸有了神采。
白宋作爲的過來人,成功打開了虞季的心結。
如果覺得不配,那就努力成爲更好的自己,而不是去逃避。
虞季一口酒喝下,興奮地衝到院中,仍平夜風吹打,望着頭頂明月嘶聲喊道:“白宋,你給我聽好了,終有一日我會寫下一首超越水調歌頭的詞!虞季絕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