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買的戒菸糖長得有些別,棒棒糖造型,只是糖果棍子設計成了煙的圖案,王潞安眼看過去還以爲是煙。
“麼吊設計……”王潞安問,“你怎麼突然要戒菸?”
“不想抽了就戒。”喻繁『操』控着貪喫蛇,懶懶道。
“放心吧,戒不了幾天你就受不了了,”左寬看着自己的牌,忽然想到麼,道,“對了喻繁,昨天你情書退回,我們班那女生差沒哭。”
喻繁滑動手機,沒說話。
左寬又道:“然後另個女的就去安慰她,你知道那人怎麼說的不?”
喻繁興致缺缺,反倒是王潞安好奇地問:“怎麼說的?”
“她說,”左寬自己先撲哧了聲,清了清嗓子道,“別哭了,喻繁不答應也好,他長這麼兇,又天天跟人打架,沒準以後還打女朋友呢。”
喻繁:“……”
王潞安:“哈哈哈哈哈哈!!!”
喻繁伸腳就往王潞安椅腳上踹了下,王潞安立刻收斂了,憋着笑搖頭:“簡直胡說八道!喻繁從不打女生,更不可打女朋友。”
這他媽是重嗎?
喻繁有想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冷着臉道:“滾,聊別的去,別扯我。”
“算了,困的人脾氣差,你們別惹他。”朱旭嚼着口香糖道,“哎,你們知不知道,高三有個女生退學了。”
王潞安納悶地看他眼:“你他媽怎麼連高三的都知道?”
“我聽高三的體育生說的啊,這高三還傳得挺熱鬧的。”朱旭道,“說是那女生喜歡男的,結果那男的不拒絕也不接受,就吊着人家,但是親親抱抱麼的沒少,還到處跟別人說跟那女生就是玩玩……女生被他弄得都抑鬱了,就退學了。”
喻繁正無聊地左右晃動嘴裏的糖,聞言差咬到舌頭。
“我草!”王潞安拍大腿,“那男的不妥妥渣男嗎?真他媽給我們男生丟臉!”
朱旭:“是吧!聽說那男的還經常罵那女生,真夠壞的!”
“啊對對對!”
不拒絕不接受,吊着人家,親親抱抱,還偶爾會罵對方——
四全佔的喻繁下頓原地,嘴裏的糖都不轉了。
左寬:“就女的退學了?男的啥沒有?那也太便宜……”
“砰”地聲,教室後門被人推開,喻繁咬着糖棍兒下識朝那邊看去,隨即微微頓。
陳景深站門口,輕微喘着氣,眼就掃到了他這兒。
他人也被這動靜震得愣了下,見到是陳景深又鬆口氣。
王潞安:“學霸,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
“胡主任了。”陳景深說。
下刻,走廊外傳幾道急促的腳步聲道熟悉的怒吼:“前面那個同學!是誰!通風報信罪加等!裏面的都別想跑,我大老遠都聞到教室裏的煙味了!”
王潞安:“我草!”
男生們瞬紙牌望天上撒,叼着煙作鳥獸狀散開——只要不被胡龐當場抓到,教室裏就是煙味沖天都沒系,打死不認就了。
他們全都齊齊朝窗戶那跑去,桌椅被他們撞撞去,劇烈的動靜讓空『蕩』的實驗樓跟地震似的。
喻繁起身讓出位置給他們逃,他回頭剛想說麼,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下秒,他被人帶着朝大開的窗戶跑去——
喻繁怔怔看着陳景深的背影,含着糖含糊地喊了聲:“陳景深!”
陳景深頭也沒回:“跳。”
“……”
身後傳胡龐聲:“喻繁!”
這他媽的?!
喻繁咬牙,稀裏糊塗跟着陳景深起跳出了窗外。
七八個男生四散開地朝校園各處逃跑,胡龐保安們翻過窗戶緊緊追擊。見前面幾個男生散開了,保安問胡龐追誰啊?
“追領頭的!”胡龐跑得他的領帶都風裏晃,“追喻繁!”
風聲耳邊嗚嗚叫囂,剛逃掉的體育課跑圈又還給了體育老師。
陳景深顯然沒有學校裏被老師追着跑的經驗,喻繁被他抓着實驗樓後面的校道跑了陣,很想說這條路沒人,得往『操』場跑,混進人堆裏死不認賬就。
喻繁偏頭看了眼。風陳景深頭髮吹『亂』,他眉頭微皺,領口向後飛,偶爾回頭看眼身後追他們的學校保安。
陽光晃進陳景深澄黑的眼睛裏,像他昨晚陽臺上看了很久的月亮。
喻繁聞着那股冷淡熟悉的薄荷香氣,未知的情緒像爬山虎慢吞吞將心臟罩滿,細細麻麻的傳遞到大腦,他毫無理由地、純粹熱烈地興奮起。
“陳景深。”喻繁劇烈的心跳聲中開口。
陳景深短暫地應了句:“嗯。”
“你張嘴。”
陳景深皺了下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然後就見喻繁拿出嘴裏的“煙”,朝他這邊塞了過。
他下識張嘴接了。
淡淡的甜味嘴裏漫開。
“我們談吧。”喻繁的聲音混風裏。
陳景深不自覺地放滿了速度,他含着那顆快化完的糖,沉默發怔地盯着喻繁看。
喻繁耳尖有紅,轉頭看了他眼,又飛快挪開,硬邦邦地小聲補充,“我不會對你家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