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布怔住。
但很快，他和藹一笑，“當然，哥哥答應你，一定會帶你找到爸爸。”
“呀……”趙倩倩開心的捂住小嘴，眼眶都紅了，然後激動的飛撲進呂小布懷裏,又哭又笑道：“倩倩終於可以找爸爸了，倩倩終於可以找爸爸了。”
冥冥之中，一股莫名精神能量，忽然從屋子上空散去，就像一種怨念附着。
陳小婉看到撲進七夜懷裏的小姑娘，到現在都有點懵逼。
小姑娘哭的一會兒，從呂小布懷裏擡起小腦袋，眨巴着紅腫眼睛，乖巧而怯怯的問：“哥哥，倩倩可以從家裏帶走幾樣東西嗎？”
“當然！這是你的自由。”呂小布同樣好奇小姑娘的要求，是不是存在某種巧合。
趙倩倩從呂小布懷裏下來，三兩步走到主臥門口，忽然轉身看向呂小布，怯怯而又怕怕的問：“哥哥，你不會像那個壞人一樣，要把倩倩關起來吧？”
“倩倩一個人真的好怕，好怕！那裏黑乎乎的，沒有朋友，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更沒有小夥伴和倩倩說話。倩倩不想在回到哪裏去了。”
呂小布心頭一動，隱隱揣測到什麼，但這一次，他沒有妄加亂猜，反倒是認真的回：‘當然，這是哥哥和倩倩的約定。’
“嗯！倩倩相信哥哥，哥哥纔不會騙人呢。”趙倩倩小臉上又重新露出開朗的笑容,然後衝呂小布扮個鬼臉，嘻嘻一笑，“因爲說慌的人鼻子會變長噢！”
說完這話，趙倩倩一蹦一跳，開開心心進入主臥，小嘴裏還不斷哼着歡快的調子。
“她……”陳小婉就是再笨，現在也明白了一些什麼。
在極樂都市裏，存在不少精神怨念體。尤其是一些死前曾遭受過巨大精神刺激，她們死後形成的怨念，則更爲龐大誇張。
但像小姑娘這樣，看上去正常如一般孩童，這種獨特存在倒是極少。
她看眼呂小布手裏頗有時間氣息的相片，隱約可以猜出，小姑娘和其父母應該是幾十年，甚至更久的老人。
但有一點，陳小婉一時間沒有想通。
第一：爲何小姑娘會對呂小布擁有特殊好感？
第二：她是如何活到現在？又以那種方式存活？
第三：小姑娘說屋子沒人，那剛纔房門被人打開，難道是小姑娘的非凡？她在假裝父親還在，一直在陪伴她？
呂小布心裏想着心事間,小姑娘從主臥室出來，懷裏抱着一個維尼玩具小熊，歡快的蹦跳來到呂小布跟前，甜甜一笑，“哥哥，我們可以走了！”
呂小布和陳小婉的目光，全部被對方懷裏怪異的小熊吸引。
維尼小熊有些破舊，像是被人外力撕扯開過，臉上、腹部、手腳，全部被黑線縫合過，有不少地方，還裸露着線頭。兩顆鈕釦填充的眼睛，上下歪斜，明顯是後面縫補過的，盯的久了，莫名就有一種令人汗毛倒豎的驚悚。
“嘻嘻！哥哥，倩倩的真名叫安妮，安妮·伊萬。”安妮把有些醜的維尼熊，小心藏在身後，小臉羞紅，似呼在對自己玩具的醜陋感到害羞，但她強壯鎮靜，甜甜的說。
“哥哥叫呂小布，代號七夜！很高興認識你呢。”七夜蹲身，溫柔的抱起安妮，語氣溫和的回。
當他看到維尼熊的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一個月前，自己渾渾噩噩，每天晚上只有抱着的這個看起來破破爛爛，卻總給人一種安心的玩具。
他恍惚間，似呼終於明白了一些什麼。
爲什麼小姑娘對自己有好感，乃至小姑娘爲什麼會生活在自己曾經居住的屋子。
“嘻嘻！安妮終於有朋友啦。”安妮開心的像個孩子，滿臉興奮的嘰嘰喳喳，“安妮要去找爸爸嘍，安妮終於可以去找爸爸嘍。”
突然！
呂小布望着懷裏的小姑娘，嘴脣蠕動幾下，剛想說什麼，但想起某種可能，又按住了內心這股念頭。
“嘻嘻！哥哥是想問安妮，我到底是誰？我的真身在那，對不對？”安妮似呼能猜到呂小布在想什麼。
“嘻嘻！安妮的真身，怕會嚇到哥哥啦。”安妮一臉嬉笑，又歪頭看眼一旁的陳小婉，歡快的解釋：“這具身體，它其實已經死了，不算真正的人類，所以呢，安妮可不是個壞姑娘。”
呂小布和隊長交換一個眼神，兩人眼中均是浮現一抹疑惑，但場合不對，他們沒有多言，彼此只是傳遞一個大家心領神會的眼神，不在多言。
就這樣，呂小布抱着4~5歲大的小姑娘，離開早前居住的地方，一直出了小區，都沒等到這家孩子的大人上門找茬。
似呼真如安妮所言，這些小孩早已死了，只是以一種她們無法理解的狀態存在。
就這樣，帶着滿腦子疑惑，三人蹬上汽車，開始返程。
……
……
回去的路上！
呂小布專心開車，而陳小婉不時看眼車內後視鏡。
坐在後座，乖巧可愛，懷裏抱着破舊維尼熊的安妮，絲毫看不出是幾起殺屍兇案的兇手，反倒更像一個聽話懂事的小孩。
她有點頭疼，這起案件在局裏引起轟動不小，她該怎麼結案，又該怎麼書寫上報材料？
後座的小安妮，卻沒有陳小婉的煩惱。她左看看右瞧瞧，小手扒拉在車窗玻璃上，小臉貼着，眼睛掙得大大的，順着擋風玻璃，不斷望着外面繁華的街區，嘴裏不斷髮出大呼小叫的尖叫，像是很久沒有外出一樣。
因爲安妮的存在，陳小婉也不好多說什麼，但安妮的存在，明顯讓她們團隊多了一個不穩定因素。
呂小布雖然開着車，一直卻在注意隊長和後座安妮神情變化。當他看到安妮離開家後，沒有絲毫害怕，心裏略鬆口氣，但在看到隊長一副心事重重時，瞬間聯想到許多。
眼下有安妮存在，有的事明顯不方便在小姑娘面前說，回到警局、或者大本營更不方便。
他猶豫一陣，順着記憶，朝着一處商場露天咖啡廳開去。他必須先解決對方內心疑問，否則，團隊會出事的。
汽車停在廣場停車場，呂小布進入一家咖啡廳，把安妮安頓在咖啡廳內，二人則選了一處僻靜座位，點了兩杯咖啡後，開始商量安妮的處置，乃至如何結案。
“你怎麼想的？”陳小婉柳眉輕蹙，盯着呂小布面部表情，直言問。
他們帶得了小姑娘一時，卻帶不了一世。
呂小布聞言，腰桿挺的筆直，雙手擱在桌上，以一副談判架勢，開始遊說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