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水?”
沈前此時回過味來,頗有些哭笑不得。
那蘊含着勃勃生機的桃,竟然是用紀弱水的洗澡水栽種出來的。
怪不得當初聽說自己時常喫紀弱水的桃子時,知情的石定言等人都是一臉怪異。
當時他還奇怪,這桃子明明這麼好喫,怎麼大家都不喫,而八師姐也一直扭扭捏捏的,原來如此。
但仔細想一想,也只有這樣纔是最合理的解釋。
西王母位居瑤池,瑤池仙水傳聞可以治癒世間一切,假若那浩瀚的生機,從最開始就是因西王母而起,那蟠桃園的傳說也就能得到解釋了。
而自西王母消失後,失去了生機力量支撐的瑤池逐漸變成了普通的池水,這才造就了“瑤池仙水”的珍稀。
早知如此,沈前都不用吳部長幫他蒐羅了,沈前可以直接喝紀弱水的洗澡水,一定效果更強……啊呸呸呸,沈前隨即又反應過來不對,這股力量的根源其實是來自於紀弱水。
也就是說,紀弱水的至陰之體所蘊含的巨大寶藏,遠遠超過了沈前的估計。
這些念頭只是在沈前心中一閃而過,實際上此時他也來不及去細想,因爲眼前紀弱水羞答答的絕美姿態,已經近乎佔據了他全部的心神。
紅燭剪影,燈下美人。
沈前邁動步伐,緩緩來到了早就羞不可抑制的八師姐面前。
無需任何言語,沈前已經洞悉了紀弱水的心意。
以她的性子,大概畢生的勇氣,都已經用在今晚了吧……
“師姐,你這樣不對。”沈前笑了笑輕聲說道。
“嗯?”紀弱水暫時忘記了羞怯,疑惑的擡起頭來。
“你忘記了一樣東西。”
沈前說着手腕一翻,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塊紅布來,緩緩蓋向了紀弱水的臻首。
紀弱水抿嘴一笑,十分配合的低了低頭,任由紅布遮蔽了她絕美的容顏。
隨即沈前轉過身,拉起了紀弱水的纖手,面對那天地祭臺,他鄭重道:“我沈前今日娶紀弱水爲妻,一生一世……不,千秋萬載,不離不棄!”
“噗!”
一旁的紀弱水“噗嗤”一聲掩嘴而笑。
沈前也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古代的婚禮是怎麼搞,或者說仙人結婚是怎麼搞,平常挺開朗一個人,此時竟然有些詞窮。
似是感受到了沈前的緊張,紀弱水反手捏了捏沈前,隨即在沈前的耐心等待下,才終於柔柔的開口:
“我紀弱水,今日嫁與沈前爲妻……”
說到這裏,紀弱水頓了頓,即便隔着紅蓋頭,沈前也能清晰感覺到紀弱水的溫柔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臉上。
沈前剛剛因爲紀弱水的無條件遷就生出感動,就聽紀弱水緩慢而堅定的繼續道:
“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與君絕!”
沈前身軀一震,心中柔情抑制不住的滋生。
他記得這句詞的原句是“乃敢與君絕”,而紀弱水改動了一個字,變成“不敢與君絕”,都是表達不可能,紀弱水那洶涌的情意卻如同無聲的海嘯,徹底將他淹沒。
和沈前的“千秋萬載”是一個意思,但卻高明許多,也熱烈許多。
對於一向含蓄的紀弱水而言,這大概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動聽的情話。
沈前拉着紀弱水朝懸掛了“天地”的案臺緩緩拜倒,同時口中唱道:“一拜天地!”
這也是和古裝影視劇學的,沈前已經不在乎它到底合不合規,因爲對於兩人而言,此時不斷靠攏的心勝過一切形式。
拜完天地,沈前又拉着紀弱水面向陽臺,找到家的方向,同時仰視漆黑星空。
“二拜高堂!”
這一拜,不僅是對此時尚在家裏看電視一無所知的二老,也是對遙遙在星河之中某處的大佬高。
“夫妻對拜!”
最後,沈前和紀弱水面對面,完成了第三拜。
至此禮畢,沈前也是心潮澎湃,他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
“娘子!”沈前輕聲道。
紀弱水身軀一顫,隨即用細若蚊吶一般的聲音低低迴應道:“夫君,有禮了。”
說完這一句之後,空氣變得靜謐,一種淡淡的不可言說的氛圍在佛堂之中蔓延,紀弱水的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而且抖得越來越厲害。
兩人明明都沉默着,佛堂內的溫度卻好似在越漲越高。
拜堂之後該做什麼?
古人說,世間千萬事,唯有三件事可以稱得上是人生中的至耀時刻。
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以及……洞房花燭夜。
用現代人的說法,人這一輩子不管庸庸碌碌還是如何,其實只活那麼幾個瞬間。
在紀弱水的驚呼之中,沈前陡然攔腰將她抱了起來,隨即向着另一側紀弱水的閨房走去。
紀弱水明顯有些慌亂,也不知是耗費了多大的勇氣,才勉強在沈前懷裏安分下來。
咚!
房門被沈前粗暴的踢開,露出了裏面一樣搖曳着的溫暖燭光,以及……換上了大紅牀單和嶄新棉被的牀。
“八師姐,你這是蓄謀已久啊,連牀都換了,老實交代,什麼時候有的想法?”
即便紀弱水已經羞得擡不起頭,沈前還是忍不住調笑了一句。
紀弱水忸怩的動了動,那本就灼熱的體溫,即便是隔着不算單薄的衣裙,也燙的沈前心旌搖曳。
他再也按捺不住,將紀弱水丟到了柔軟的大牀上,而他自己也欺身壓了上去。
然而沈前卻撲了個空,突然驚醒的紀弱水一翻身就縮到了牀角,沒讓沈前得逞。
“師姐?”沈前迷惑的擡頭。
“我……我怕……”
紀弱水將蓋頭掀起,另一隻手緊緊捏住了衣角,弱弱說道。
“怕什麼?”沈前撓頭。
“我也不知道……就是怕……”
紀弱水泫然欲泣。
沈前見狀,頓時放棄了用強的想法,他鬱悶的靠在了牀頭,隨即眼珠一轉,招手道:“八師姐,你過來。”
“我……”
紀弱水絞緊了雙腿,卻沒有動彈。
“放心,我們今晚就聊聊天,不做其他的,等你準備好了再說。”
“真……真的?”
紀弱水眨巴了一下霧濛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