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萍,你帶他前去採藥!”宋青峯拂袖而起,竟不顧諸多古武界修士在場,轉身便走。
黃長松心頭暗暗叫苦,連忙站起身來,勉強拱手道:“今天的比試到此結束,冰心堂下午六點關閉山門,在此之前無論去留,還請隨意。”
太極廣場依舊是人聲鼎沸,不少人都還在情緒激動之中難以自拔,不難聽到諸般罵聲。
但即便如此,只是來看熱鬧、或者下了注來關心“賽況”的人們,眼見塵埃落定仍是紛紛散去。
“不過隨便爆了個冷門,不至於吧?”林言只覺好笑,心說也算是給那些自以爲是的賭徒上了一課——事實證明,賭錢有風險,下注需謹慎。
“林神醫,請。”趙三娘神色複雜地看向他,嘆息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有勞。”林言微微頷首,跟在她身後前去挑選靈藥。
鷹眼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卻是皺起眉頭,心裏對這個天才又愛又恨。
有如此人才,自然是龍隱之幸,值得重點關注栽培。可先前林言違抗命令,甚至半點無懼被逐出龍隱的作風,讓鷹眼深爲不喜。
服從命令是每一個龍隱成員的天職,也是最基本的要求與素養。若是這一點都做不到,再有能力又如何?
許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一同走入靈柩宮的路上,趙如龍壓低聲音,煽風點火道:“隊長,這個林言是個十足的刺頭。早先我就想管教他一番,結果他還反過來給我來了個下馬威,簡直無法無天!”
“這樣的人,怎麼配待在龍隱?”
鷹眼面露思索之色,沉聲道:“這個林言終究是個人才,就這麼放走未免可惜,若能爲我龍隱所用那便再好不過。”
他頓住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笑容:“我倒是有個想法,就看他怎麼選擇了。”
面對趙如龍驚訝的目光,鷹眼卻是笑而不語,一副將一切牢牢掌控在手心的沉穩姿態。
另一邊的林言雖說走出一段距離,但在神識覆蓋範圍之中,依然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但他卻並不在意,只是跟隨着趙三娘,像是遊覽風景一般在靈柩峯上閒逛着。
山上風景秀麗,碎石小徑蜿蜒曲折。
林木幽靜,鳥鳴啾啾,勾藤牽連。
一路行來,林言倒是見得不少靈藥,更有奇異的毒草植株。
更有一片五彩繽紛的桃花林,林言一見便啞然失笑:“幻夢桃花,沒想到冰心堂還有此等植物。”
趙三娘也是俏臉微紅:“主要是做觀賞用,林神醫莫要誤會。”
林言微微頷首,笑而不語。
幻夢桃花可以入藥,能煉製爲“春風桃花露”。服用後能讓人處於興奮狀態,短時間內各項機能皆有一定程度提升。
但這並不是它的主要用途。
其真正的用途還是令人意亂情謎,失去理智,只想着做男女之事。
在一方水面清澈湛藍的蓮池中,林言動若驚鴻,蜻蜓點水般自水面一掠而過,身姿如謫仙般落拓瀟灑,有着說不出的寫意風華。
他順勢摘下了第一株靈藥,卻只是沾溼鞋底,便已施施然來到岸邊。
徒留湖面上一圈圈漣漪波動盪漾開來,尚未平息。
趙三娘神色複雜,一方面暗自心疼那株白月蓮,另一方面卻是輕嘆道:“林神醫好輕功,如此登萍涉水,頗有聽雨樓獨門輕功的風采了。”
林言一陣啞然,心說你們古武界的要求還真低。作爲先天十一層的修士,別說御劍飛行了,便是御風而行每小時也能輕鬆跨越兩百里。
就這樣,林言跟個名正言順的強盜土匪一般,跟着趙三娘從靈柩峯一直到素問谷,不斷洗劫着冰心堂最爲珍貴的靈藥。
期間趙萍簡直是心疼得都在滴血——這個林言不單是醫術非凡的問題,對於靈藥的認知也極其可怕。冰心堂上下毒草靈藥品種繁多,但他卻全部認識,甚至能夠準確說出其藥理藥效。
趙萍起初還抱着僥倖心理,心說林言要是挑選不出價值珍貴的靈藥,也算是止損了。
可這樣的心思,很快便被無情的現實砸得支離破碎——林言甚至比她都更熟悉這些毒草與靈藥,簡直就離譜,不服不行!
而林言雖說有雕花青銅爐可以代替空間戒指,但顯然並未暴露這一點的意思。他自來熟一般向冰心堂弟子討要了個揹包,並將身上的數千現金塞了過去。
看着他將一株株珍貴的靈藥往揹包裏塞,別說趙萍了,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眼紅不已。
“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人恨不得殺人奪寶了?”林言向趙萍調侃道。
趙萍以手扶額,無力道:“自信點,不用懷疑。”
冰心堂上下最珍貴的十株靈藥,全特麼被你摘了!這要是獨自在外面,你試試看有沒有人動邪念把你做掉?
林言卻是一笑置之,顯然並不擔心,揹着個登山包,心情輕鬆地向着山巔靈柩宮走回去。
靈柩宮恢弘大氣,在正午陽光下更顯雄渾,飛檐反宇,雕樑畫棟。
大殿正中位置的盡頭,有兩把太師椅面對門口,各坐着與宋青峯與黃長松,中間便是一張紅木桌。
而在大殿兩側,則是一把把太師椅向下排列開來。落座着六個來自不同宗門的大佬,更有鷹眼、趙如龍。
此外,王宏也落座在右側第三個位置,身後兩側站着羅莉與王松亭。
每人的桌邊都有茶盞與精緻的點心,也算是稍作款待了。
林言踏入大殿中,便引來衆人齊刷刷的目光。
他坦然接受着如此注目,略帶感慨地笑道:“冰心堂果然靈藥繁多,令人歎爲觀止,讓在下收穫頗豐。”
明面上似乎是在讚歎冰心堂資源富饒,實際上卻是在暗諷冰心堂拱手送出十株靈藥,讓他狠狠賺了一大筆。
聽到這話,衆人的臉色都格外精彩。
羅莉差點笑出聲來,自知不妙,連忙捂住嘴。
宋青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黃長松更是額頭的青筋都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