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一十一章漩渦
看到血池中央產生漩渦之中，林燁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急忙閃身到了安九霄身邊，避開了他胡亂揮出的劍鋒之後，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是我！”
安九霄似乎被那些看不見的東西折磨得有些膽戰心驚，林燁剛靠近他的時候他還差點動手。
看林燁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安九霄還在喘着粗氣：“林兄，你沒事？”
“我沒事，”林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能看到什麼，但是目前看來，你能看到的東西我似乎都看不見。”
安九霄先是愣了愣，隨後有些鬱悶：“不會吧，那些東西就纏着我？”
說着，他又看向了一邊的空氣，伸手一指：“所以你也看不到他是麼？”
順着安九霄所指的方向望去，林燁只看到一片空氣。
但是在安九霄的眼裏，翟路卻一直站在那兒，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這時候安九霄已經能分辨出來了，那個只有他能看見的人絕對不是翟路。
雖說無論是翟路還是林燁，他都交往不深，算是剛認識的。
但是身爲修士，剛纔自己簡單地向他們二人說明了狀況之後，他們就應該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纔對。
因爲他們應該都能看得出來，那時候的自己處於戒備狀態，任何人靠近他都會有所防備。
比如林燁在聽完他的話後，就立刻停在了原地沒有靠近。
當時的安九霄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喪失的視覺，卻也讓他對周邊的環境十分敏銳。
偏偏這時候翟路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還突然朝着他靠近。
翟路不是這樣的蠢人，他辦出這種事只有一個原因——他是故意的。
當安九霄說出林燁的存在之後，那個假的翟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近他。
而現在，自從林燁靠近之後，無論是那個假翟路，還是那些看不見的人臉，全都停留在了五米開外。
哪怕還是死死地的盯着他，就像野獸看中了自己的獵物，輕易不肯鬆口，但最起碼它們不過來，就讓安九霄鬆了一口氣。
於此同時還仔細地打量了林燁一番，心說早知道大哥你還有辟邪的作用，就早點讓你過來了。
和一幫看不見摸不到的“人面”折騰了半天，還得提防着“翟路”不會突然襲擊，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和仙力，現在說話都有點兒提不起氣來。
但是他發現林燁的目光很快就從“翟路”那邊收回來，緊盯着血池的方向時，也忍不住看了過去。
剛看一眼，他就眼皮一跳：“這是什麼？”
林燁很平靜，他身上就有一種十分平靜的氣質。
手中握着通天劍，劍身修長而筆直，讓人不僅覺得，這把劍和林燁的氣質一樣。
或者說，林燁就像他手中的這把劍一樣，有一種銳利筆直的氣場。
可他的目光卻很平和，並非那種看破紅塵之後的漠然，而是一種歷經滄桑之後，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平和。
這讓他本身特別的氣場之上，再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哪怕安九霄是個男人，在看到林燁展現出這般氣場的時候，都忍不住爲他所吸引。
這個男人，很特別。
面對安九霄的問題，林燁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道：“我們馬上就會知道了。”
因爲他能感覺得到，在這片血色的湖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要從湖底冒出來。
翻滾着的池水不斷被漩渦所吸收，但是並沒有消失的跡象。
那種感覺更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呼吸不斷地將池水吞吐出來，他發出的呼吸，引動了池水之中的漩渦。
儘管林燁面色平和，但他的目光卻是一刻也不再挪開。
在那片湖水之下，林燁隱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很壓抑的喘息聲。
那道喘息聲非常頓重，好像胸口漏了之後，肺腔的聲音直接傳入人的耳朵一樣。
血腥味越來越濃重，甚至稠密到了肉眼都快看見的程度。
好在他們進來的時間夠長，又在洞穴內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適應，所以現在並沒有被血腥味刺激到。
有了剛纔的前車之鑑，兩個人都用仙力護住了心脈。
在池水不斷翻滾的過程中，林燁開始思考現在的局面：翟路不知所蹤，安九霄身上出現了異狀，裘臨淵進入甬道之後就消失了。
但現在，在看到翻滾的池水漩渦越來越大，他忽然想明白了第三個問題——他知道裘臨淵去哪兒了。
像是爲了印證他內心所想，這個念頭剛起，池水之中的漩渦就停止了旋轉。
洞穴再度陷入一片寂靜，潺潺的水流聲很清脆，但當人想到那時來自一池子血水時，就不會覺得悅耳，反而覺得無比沉重了。
安九霄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能看出來此時的平靜並不尋常，有什麼東西要從池水下面出來了......
兩人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水池，甚至連呼吸都不知不覺屏住了。
很快，池水的中心出現了一處小小的漩渦，甚至冒起了幾個泡泡。
一道極爲恐怖的寒氣，緩緩從池水中央升起來，甚至可以看到，整個血池的池水都在以圓弧狀朝着周邊分開，好像在給什麼東西讓路。
不僅如此，這些池水沒有一滴從血池之中漏出來，而是不斷地往上疊加，看起來就好像這些血色的池水變成了固體，可是又不斷在空氣中流動奔騰。
隨着血池上升的，還有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死死地黏在人的呼吸之中。
一種令人感覺到恐慌的氛圍瞬間就充斥了整個洞穴，這裏的空氣好像都變成了赤紅色，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的血色濃霧。
林燁感覺眼前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層紅色的薄紗，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紅色。
身上彷彿生出了一層薄薄的寒霜，緊貼着皮膚表面，揮之不去。
地面在微微震動，就好像這種恐怖的氣場讓大地也爲之震顫一般。
林燁面無表情地盯着湖面的漩渦，年輕的臉龐之上，雙目沉靜得好似一汪能夠將面前的血潮吞噬的幽深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