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情緒平復後就去房間睡覺，走進去前不斷交待讓林宇別離開她。
林宇暫時答應了。
之後，他一個人安靜待在客廳抽着煙，平時他是不抽的，但一直備着、現在抽着第一口就開始咳嗽，咳得眼淚都止不住。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眼淚到底是被煙嗆出來的，還是太難受了，或是兩者都有。
坐在沙發上抽了幾根菸以後，他拿過手機打電話。
·
沈柏年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再次去警J配合調查，看見來電顯示他頓了下，接通，“什麼事？”
“沈先生，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男人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像在發抖。
“交易？”沈柏年眼神微眯，敞開的西裝領口露出性感的鎖骨，“你現在還能跟我做什麼交易？”
林宇瞬間如鯁在喉，“請你把監視我們的人撤走，你這樣做，我們一家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林宇將唐綰從榕城成功帶走後，沈柏年就讓一個人去盯着他們，也就是說他對他們的行蹤、甚至是早上吃了什麼，晚上吃了什麼都瞭若指掌，他們一直生活在窺伺之中。
那個人監視他們已經有段時間，但林宇最近才察覺到，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只是單純想跟愛的女人在一起，爲什麼就像在懸崖峭壁旁行走一樣？
開始他以爲是沈柏年嫉妒纔會這樣做。
可這種想法根本不成立，如果他嫉妒、就不會親自打電話讓他將人從榕城帶走。
要是他嫉妒，根本不可能這樣冷靜，眼睜睜看着自己愛的女人替其他男人懷孕。
想到這些，再聯繫之前種種，他就知道沈柏年對唐綰並非自己想的那樣，更不是唐綰心裏想的那樣。
沈柏年舔了下嘴角，從茶几上拿過煙點燃，“那個人可以撤走，但也要看你可以給我什麼？林先生，請說吧。”
林宇遲疑，因爲他不確定，但思索再三後仍是道：“綰綰當年是偷看了顧雲抒的日記纔會衆目睽睽之下向你表白，原本是顧雲抒想那麼做，這件事除了綰綰以外，也就我知道，現在我將此事告訴你。”
“你是第三個知道的人，這個能不能讓你……”
沈柏年將手機捏緊到極致，那邊的人還未說完，他就直接打斷，“可以。”
很可以。
林宇訝異，卻又覺得一切是那麼正常，從始至終、沈柏年真正在意的人一直是……
沈柏年掛斷電話後安靜坐了很長時間，他原以爲可以平復胸腔內不斷跳動的心臟，但它跳得實在太厲害了，他只能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走動，這樣纔可以緩解激動的情緒。
平復到差不多以後，他才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從那邊撤了吧。”
“嗯？又要撤了？”
“不盯着你女人跟野男人了？”
沈柏年沉聲撫着眉骨，“那不是我女人！”
“我知道，不然之前我拍照片給你，你也不會說不想看了。嘖嘖，那你讓我盯他們幹嘛？玩你老子呢？”
沈柏年說：“人最怕失去自由，僅此而已。”
“操！”那人低斥了聲，“玩陰的，誰都玩不過你。喂，我看見新聞了，你怎麼攤上這麼大的事，可以脫身嗎？”
沈柏年又道：“那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好好給自己放個假吧，先這樣。”
才掐斷電話，警J那邊就有人來了，意思是他沒按時去，他們就過來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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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年攤上的事本就不小，可怕的是他這樣一攤上還讓沈氏連着一起遭殃，沈氏幾乎上百年的基業差點快被他搞完。
沈老爺子將沈柏年剔出沈氏後，原以爲沈氏股票會有所回升，畢竟是一個賺錢的公司，而且前景無限，可事實上股民們根本不買賬，各種黑水不斷往沈氏倒。
沈老爺子無奈只能又在沈氏官博上發了公告涵，大概意思是，由沈柏年簽署的各項項目文件都作廢，而那些因他已經開始的項目現在被喊停，那麼造成的損失也由他個人全部承擔。
狠，還是沈老爺子狠，直接將自己孫子丟進火坑裏。
這個消息發出後，市場上的各種言論才漸漸平息。
但因此，沈柏年必須變賣他名下所有不動產才能填上那個窟窿，甚至還待揹負不小的債務。
旁人都覺得這樣的打擊，即便是如沈柏年也會受不了，可能會從百層高樓上一躍而下。
可事實上，他在警J配合調查時心情可以稱得上不錯，有問必答，甚至邏輯清晰絲毫讓人抓不住任何漏洞。
好幾個人同時審他，他都有條不紊從容應答，警C想將他熬死，卻沒想到反被他熬。
等結束，他還紳士地詢問，“要不要喝點奶茶？就是不太好意思，我現在有點窮，奶茶只能是普通的。”
這話把一幫子人氣得都沒力氣出聲。
待人離開後，幾個資歷比較老的警C在一起討論。
“這小子挺狡猾。”
“那是，聽說幾十億幾百億的項目眨眼的功夫就決定了，不比我們這種見慣私人的膽子小，甚至大得多。”
“那現在怎麼辦？”
“繼續查，就從那個豆腐渣工程開始查，老子就不信了，還真有人能隻手遮天。”
“是！”
“……”
沈柏年走出警J時，正好有一輛車開過來，停在距離他不遠處，他陡然頓步，深眸望着從車上走下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