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我選擇留下!”
簡短的幾個字,卻像是從溫初染的喉嚨裏艱難的擠了出來。
聲音不大,卻無比的堅定有力,迴盪在整個大廳,清晰穿入每一個人的耳膜,久久縈繞,不曾散去
女人咬牙切齒的模樣,足以表明,她在內心經歷了多麼激烈的掙扎,才終於艱難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慕城的臉色唰得一下白了,與之相反的是,盛時墨的嘴角上揚,勾起了勝利者的笑容。
誰知,溫初染又再度開口“我可以帶着小奶罐留下,也可以同意他拍攝這次的宣傳片,但…”
只聽她話鋒一轉,道“但,我和小奶罐…絕不會住在這裏!”
盛時墨的笑容頓時凝了。
“不住在這裏,你想住哪兒?!”
溫初染輕蔑一笑,反問道“你們v國這麼大,難道就只有總統府可供我居住?”
盛時墨擰起眉頭,竟被她的這一句話噎得無言以對。
片刻後,他啓脣,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被溫初染給打斷了。
“盛時墨,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你應該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麼時候都能做得出來,就像…”說到這,她的聲音忽然顫抖了一下“就像…五年前那樣。”
聽見了這最後一句話,盛時墨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就像五年前那樣,她可以不顧一切,帶着肚子裏的孩子縱身跳崖。
真被逼急了,她連死亡都不怕,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只見盛時墨的臉色陰沉,忽然將半張的薄脣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那模樣,像是不會在出聲反對。
這時,慕城也冷靜了下來,重新牽起溫初染的手,道“關於你和小奶罐在v國的居住問題,我會幫你安排好。”
或許是因爲盛時墨的原因,溫初染欣然接受了。
寂靜的咖啡廳,只有優美的音樂在緩緩流淌,偶爾伴隨着勺子磕碰到瓷杯的清脆聲。
溫初染停止了腰桿,卻深埋着腦袋,甚至還用手指絞着自己的衣襬。
“抱歉…”
她的那副模樣,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正在家長的面前低頭懺悔,又可愛又滑稽,就算是有錯,還有誰忍心責怪?
慕城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道“傻子,爲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現在最難過的,不應該是你麼?”
明明想要擺脫過去,想要徹底和那個男人斷了糾葛,卻爲了不連累別人,只能逼着自己留在這讓她感到恐懼害怕的地方。
慕城不生氣不難過,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心疼,心疼溫初染,也懊惱自己還不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保護好她。
一旁的小奶罐,伸出手指,扯着溫初染的衣袖,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麻麻…你生氣了麼?”
他那一副我做錯了事,求原諒的模樣,簡直和剛纔的溫初染如出一轍。
溫初染看着他,並沒有生氣,只是從嘴角溢出了一口嘆息。
比起生氣,她內心更多的是無奈。
他還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而已,他什麼都不懂,甚至不明白大人們爲什麼會吵吵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