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甄堯有些遲疑。
許攸的這句話顯然是在敲打他啊,言外之意太過明顯,就是甄宓可以送去襄陽,但是他甄家必須繼續支持袁紹。
而且這話非常露骨,袁紹自然聽得出來,若是自己當面拂了袁紹的面子,恐怕他甄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到這,甄堯作揖,尊崇道:“多謝別駕提點,堯本就無意南下,一心想效忠袁公,正想該如何回絕,幸得別駕撥正,堯稍後就抱病臥牀,不予答覆。”
“另外,爲表我甄家對袁公的效忠之心,堯代表甄家願再爲袁公湊集軍糧五萬石,錢千萬,戰馬五百匹。”
“哈哈,好,甄家忠義之心,我袁紹必然銘記,待他日大業可成,吾定不能忘。”袁紹高聲說着,神情喜悅。
說完,他又看向衆人,“剛纔子遠說的倒也不錯,張繡用計誘騙與我,若是我上當盛怒反漢,必成衆矢。”
“這樣,立刻上表朝廷,就說甄宓本與熙兒訂下婚期,既天子念及大漢興衰,吾袁家生爲三公世家,當爲大漢着想。”
“願遣人護送甄宓至襄陽,以表誠意。同時獻上珍寶,以表吾不能親見陛下之苦。”袁紹高聲道。
語落,衆人互視。
“主公英明,主公此舉一來識破了張繡的陰謀,二來落得天下人讚揚主公的大肚,如此反而令張繡落的下風。”
許攸捋須,輕笑諂媚道。
“許攸所言甚是,如此天下人只會稱讚主公豁達,反而會暗罵張繡卑鄙,到時候天下歸心,何人能擋主公鐵騎?”
郭圖也是出列,諂笑道。
袁紹得意大笑,不過緊接着又盛怒道:“不過可不能便宜了張繡那廝,淳于瓊聽令,着你率步騎三萬,號稱十萬大軍,奔赴冀北,協助顏良破敵。”
“諾,”淳于瓊高聲道。
“許攸,着你統籌三軍軍糧,軍械,輜重,等所有物件,協助顏良,全力攻取幽北公孫。”袁紹聲音雄渾道。
“諾!”許攸眼角放光,捋須輕笑,嘴角都是咧開了。
舒服啊,這波舔的不虧,只要能摻和到軍糧軍械裏面,他都能狠狠撈一筆。
相比他之前許諾出去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另外,立刻給我傳令顏良,三個月之內,務必給我平了幽北公孫小兒,否則免了他徵北大將軍一職。”袁紹叱喝道。
“只待吾平定河北,受降黑山賊寇後,到那時,吾定當親征荊襄,手刃張繡。”
“吾倒要看看,待吾三軍兵臨城下後,他區區西涼小兒還敢不敢再吾面前猖狂。”
說着,袁紹五指緊握,面露狠厲,他若平定幽北,那就是河北四州加上兗、豫,共六州之地。
外加他四世三公的袁家身份,當真沒把張繡放在眼裏。
甚至說,在他看來,張繡不過是個跳樑小醜,大一些的小丑罷了。
畢竟,北方攻取南方,有天然的優勢,而且北方多戰馬,烏桓各部也都與袁傢俬交甚好。
聽着袁紹說完,衆人心中活絡。
他們倒是有些期待袁紹南下了,只要袁紹拿下荊襄,到時候天下都將是袁紹的,他們自然而然就是從龍之臣。
“吾等必竭盡全力,助主公早日平叛,一統天下。”衆人齊齊開口,高呼道。
“好了,若無事,那便先退下吧。”袁紹心情大好,此番會議他籌集到數十萬石糧草,短時間中原無憂。
可全力攻取幽北,爭取早日南下。
讓張繡那小兒知道,什麼是百萬大軍,甚至說,他都想到了張繡在他面前惶恐顫抖的樣子。
…………
晌午,鄴城。
大街上,袁熙走犬遛鸚。
牽着那品種比較稀少的猛犬,袁熙頗爲自得,尤其是看見那些平民面露恐懼看着前面那猛犬,他更開心了。
“鄒,鄒,”
袁熙又對着身後鳥籠中羽毛鮮豔的鸚鵡發出挑逗的聲音,後者比較通靈,撲棱了兩下翅膀,然後用着略顯人言的鳥語叫着。
“公子,公子你聽,小七一定是在叫好,估計再有半年,小七就徹底能說話了。”旁邊跟班點頭哈腰諂媚道。
“哈哈,好,它若能開口,本公子定好好獎賞你一番。”袁熙心情大好,揮袖道。
這些不談,再過兩個月自己就可以迎娶甄宓,雖然沒辦法像大哥三弟那樣爭寵奪權,可有甄宓足矣。
他可是見過甄宓,美若天仙。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跟班激動說完,此時,身後焦觸身着甲冑,快步趕來,臨近抱拳道:“二公子,屬下有要事相告。”
“何事?”袁熙皺眉。
“二公子,剛纔將軍府那邊傳來消息,稱……甄家小姐被天子納入皇宮爲妃。”焦觸遲疑說道。
“你說什麼?天子納甄宓爲妃?”袁熙本能愣了下,接着喝道:“不可能,天子怎會無緣無故納甄宓入宮?”
“而且,而且他難道不知甄宓已經與我袁熙訂下婚期?真當我袁家好欺負的麼?”袁熙咆哮,有些不淡定了。
他不好名利,或者說也爭不過,自己父親給他補貼個美人,他心滿意足,可轉眼天子要奪他女人?
“哼,我這就去找父親。”
“公,公子,主公方纔已經應下,同意了甄姬嫁入皇宮。”焦觸有些無奈說着。
“不,這不可能,父親是答應我的,怎麼會出爾反爾?而且,而且天子不是被張繡掌控的麼?怎麼會下此等詔書?”
“假的,定是假的,我這就告訴父親,讓他上書朝廷覈驗真假。”
袁熙雙目赤紅,瘋狂說着。
“二公子,正是因爲天子被張繡掌控,所以他才利用天子名義來扼殺主公威風,誘使主公就範。”
“主公識破,非但不阻止,反而要大張旗鼓的表態互送甄宓入京。”焦觸低頭解釋。
“蹬,蹬!”
袁熙瞳孔不斷地睜大,後退了兩步,目光駭然,同時不停地搖着頭,他非常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沒辦法,任誰知道自己未過門嬌妻被截胡了也頂不住啊。
“張,張繡,吾與你勢不兩立。”
袁熙雙拳緊握,身體都在顫抖,目光充斥着恨意,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待袁紹南下荊襄之際,他定然請命同行。
無論如何,他都要手刃張繡。
想到這,他一抓過鳥籠直接摔在地上,連同裏面鳥兒都是摔成了肉泥。接着,他又看了眼那惡犬,一把抽出焦觸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