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暖玉大驚,回過頭去,卻是邢松雲多年的心腹,親手提拔的總壇衛隊長周建東。付信山初到總壇時,周建東攔過他的架,只是那時付信山有黑虎令在手,他也無法。
付暖玉尷尬地笑了笑。“建東兄弟啊,那個我是想出去辦點事。”
“辦點事”周建東,獰笑着向付暖玉走來。
付暖玉儘量讓自己笑得嫵媚一些。“建東兄弟,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周建東卻是仿若未聞,陡然將腰間的一柄鋼刀抽了出來,抓住付暖玉的頭髮,將鋼刀駕到了她的白皙的脖子上。
付暖玉花容失色,鬢髮亂顫,驚恐道:“你不能殺我。我是幫主夫人。你不能殺我我要見邢松雲”
周建東瞪了一眼付暖玉千嬌百媚的面容,面無表情地說道:“幫主說了,只要你的人頭。”
周建東說完,揮刀一剌,一具無頭嬌軀便倒在了那扇木門前,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澆灌着滿地的荒草。周建東提着一顆人頭,從荒院裏消失了。
黑虎幫大廳外,邢松雲已經坐在了大廳外平臺上的一張太師椅上,他望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羣,心中心緒浮動,他能再次坐在這裏,這其中其實頗多機緣巧合。
付信山的無頭屍首,已經不知被扔到了哪裏,只是他的頭顱和衛壽鎖的頭顱,並排放在了大廳外平臺下的臺階上。
廣場上的幫衆,目色掃過那兩顆頭顱,目中都露出了不寒而慄的驚恐之色。
周博癱坐在兩個頭顱之下的一級臺階上,身下流出了一大灘水漬,腥臊無比。
周博看着那兩個血淋淋的頭顱,目中的驚恐宛若凝視一般,凌亂地爬到了邢松雲的腳邊。“幫主,看在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繞我一條狗命吧。”
周博說着,如小雞啄米一般,不住地磕其頭來。
邢松雲的目中露出一抹厭惡。一腳踹開了周博,掌中靈力灌注,輕輕一掌,拍在了周博的腹部。
周博大疼地叫了一聲,嘴角流出一抹血漬,昏死了過去。邢松雲這一掌,實則拍碎了周博的丹田,把他變成了廢人。
“來人,把這廢物關到總壇地牢的最裏面。”邢松雲忽然說道。
母紹玉和王敬思聞言,不由地對望了一眼,目中俱是一片寒意。關在地牢的最裏面,就是邢松雲並不殺周博,而是他把當芻狗一般,圈養起來,讓他在地牢的最裏面,生不如死地活着。這比殺了他,還要陰狠數輩。
邢松雲說完,目色掃到白鶴堂那二十幾名,願與付信山共生死的幫衆,這批人早已經被母紹玉的人,控制住了。
他的眉頭蹙了一下,冷冷地說道:“這批人,也關到地牢去,稍後處置。”
隨着邢松雲的吩咐,廣場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老邢,今日事已畢,李某告辭。”李狗兒忽然站起,看着邢松雲,說道。
“李老狗,說走就走啊。”邢松雲大笑着看着李狗兒說道:“不如坐一會兒,待我交待一些事後,咱倆好好喝一杯。”
李狗兒客氣恭敬地說道:“這是貴幫內務,我不便旁聽。”
邢松雲的眉頭跳了一下,他忽然發現李狗兒竟然對他異常客氣起來,之前他們說話,可是從來沒大沒小的。
邢松雲目色一閃,立馬明白了其中關節,站起身來,抱拳道:“那我就不多留了。恭送李幫主。”
“好說。”李狗兒說了一句,便就地平起,身輕如燕一般,飄落在總壇的大門旁,回身向邢松雲略一抱拳,便快步走出了大門。
李狗兒剛出大門,幾名親衛便圍了上來。李狗兒立馬對身邊一名看起來十分機靈的親衛,說道:“董兒,你去告訴老鳴,把和黑虎幫未清的債務全部清了。積年未還的陳賬,也按數全部還上。”
董成田聞言,只抱拳領命,便扭頭就走了。之前場中的戰鬥,他也全程看到了,李狗兒爲何有此吩咐,他心中明瞭。
這邊,李狗兒剛走,周建東便提着一顆人頭,從大廳內走了出來。
“幫主,事已辦妥。”周建東雙手捧着頭顱,示向邢松雲。
邢松雲看着那顆血腥人頭,嬌容猶在,脣紅腮白,他嘆息了一聲,說道:“放那吧。”
周建東下了一級臺階,將手中的人頭放在了付信山和衛壽鎖的人頭旁邊,然後退回站立於邢松雲的身後。
邢松雲坐於平臺之上,他下面的一級臺階上,便赫然放着三顆血淋淋的人頭。廣場的隊伍早已就位,幫衆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也不知是驚恐於那三顆人頭,還是驚恐坐於人頭之上的邢松雲本人。
邢松雲的目光從衆人身上掃過,廣場中雖然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羣,但卻鴉雀無聲,宛如死地。
“出此叛亂,實在是本幫的不幸,我身爲幫主,亦有失察之則。但是,最近這兩年,我還有各位,是不是過得有點太舒服了。再在這樣下去,身死幫滅,也就不遠了”
“希望各位,以此爲鑑,惕勵自省,枕戈待旦。不要再荒疏下去,誤人誤幫”邢松雲說着,目光有意無意地從王敬思的身上掃過。
王敬思打了個寒噤,後背陡然出了一層冷汗。
“宣佈兩項人事任命。”邢松雲忽然動了動身體,看着人羣,說道:“荊疇,陳亮,出列。”
荊疇原本就站在人羣之前,聞言便踏出了一步。陳亮原本擠在人羣中,聞言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但發覺邢松雲正看向自己,才推推搡搡地從人羣中狼狽而出。
“荊疇接任冷玉堂堂主。”“陳亮接任白鶴堂堂主。”邢松雲朗聲在衆人前,說道。
邢松雲話音剛落,母紹玉的臉瞬間便陰沉如霜。荊疇也就罷了,觀其氣機,大約也是滴髓境三重天的境界,而且是邢松雲埋藏多年的暗樁,這次平定叛亂也建功不小。但那個叫陳亮的,根本就是一個平凡人,而且寸功未建,竟然能接任實力最雄厚的白鶴堂的堂主。要不是剛纔那一戰,邢松雲技驚四座,威信如虎,母紹玉立時就要提出異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