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考試那天,烏州附近的一個府郡也發大水了,雖然不是決堤那麼嚴重,可是山體滑坡,泥石流等等連續爆發,沒有了楚王事先坐鎮,沒有提前轉移的命令,傷亡特別的慘重。
皇帝真的是聽到這消息,病情再度加重不解釋。
沈卿晚倒是奇怪了,皇帝這麼折騰,身體可比前世敗壞得還快多了。
前世也是這些消息,可皇帝撐住了,並沒有生病。
前世皇帝從行宮回來,一直都好好的。
國庫終於撐不住,皇帝出了皇榜募捐,朝臣紛紛慷慨解囊,帶動了一批富商鄉紳。
不過,朝臣捐贈比較可笑,他們捐的不是現銀,而是未來幾個月的俸祿。
聽起來很好聽,加起來俸祿也不少,可說到底那俸祿還不是要國庫給?他們一句話說出來,還得國庫拿銀子?
國庫若是有銀子預支這麼多官員好幾個月的俸祿,還會沒錢救災嗎?
所以說,這麼捐款眼看就要虎頭蛇尾的成爲了笑話,皇帝開口了,直接捐俸祿的也可以,最少三年以上,不然的話,直接拿現銀。
皇帝一句話讓戶部喜大普奔,這熱熱鬧鬧的捐贈,終於不是空頭支票了,終於看到現銀了。
有了一批官員以身作則,捐贈終於進入了正規,富商鄉紳還有民衆才慷慨解囊。
作爲太監總管,林全最近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皇帝有個突然,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雖然他不想參加奪嫡,但是也沒想這麼早就能全身而退,很多事情都還沒安排。
所以,他是真心希望皇帝能好起來。
“皇上,該喝藥了。”林全端了藥過來。
皇帝正在看奏摺,瞄了一眼藥碗,面上閃過一抹厭惡:“端過來吧!”
雖然很討厭,可藥還是得喝,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他多少有點數。
一口氣將那苦得跟放了兩斤黃蓮的藥喝下,皇帝難受得眼睛都溼了,伸手就去摸了一顆蜜棗。
林全連忙阻止:“皇上,御醫說了,剛喝完藥不能喫甜的,會解了藥性,就喝兩口白開水漱漱口吧!”
皇帝泄氣,漱口繼續看奏摺,卻發氣的一推:“要錢要錢要錢……全是要錢的奏摺,就連剛給災區募捐的銀子這些人都惦記上了,還能不能幹點事兒?”
林全小心的瞄了好幾眼那攤開的奏摺:“皇上息怒,龍體重要啊!”
“一個個不幹事兒只知道要錢,朕氣都氣飽了。”皇帝覺得說多了都是淚:“讓人募捐的時候,一個個打的好主意,未來三個月俸祿?呵呵,這俸祿都是誰發的?真虧他們想得出來。以爲朕看不出來嗎?”
林全心塞,正想說傳膳的,皇帝都這麼吐槽了,還怎麼傳膳?肯定沒胃口喫啊!
“皇上就別生氣了,最後不都捐了銀子嗎?”林全也沒辦法,最近的確沒有一點順心的事兒。
原本避暑就是散心,卻沒有想到還這麼多糟心的。
“呵呵,他們那是捐嗎?那是打發叫花子呢!”不說還好,皇帝覺得一說更加來氣:“看看清單,一百兩?呵呵,說未來三個月俸祿,結果捐現銀就一個月俸祿都沒有,三分之一?朕都替朕的這些大臣害臊。”
林全瞄了一眼那清單,不敢隨便評價。
不怪皇帝拿着清單就發氣,這幫大臣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要銀子的時候比誰都還積極,要他們出銀子的時候,呵呵,一個賽一個的吝嗇,作爲當權者,國難當頭,誰看了都會覺得心酸的。
皇帝明顯是有氣,喋喋不休:“堂堂一二品大臣,捐款就捐一百兩,真是可笑之極,平日裏他們女人喫一碗燕窩鮑魚只怕都不只這個數吧,這真是要逼着朕來理一理他們的俸祿負擔得起他們的開銷麼?”
林全暗自嘆了一口氣,這些大臣就是作死,平日裏的開銷大得驚人,皇帝不是不知道。
水至清則無魚,皇帝那是不好管,否則,滿朝文武被牽連的就多了。
皇帝最近幾年修身養性,脾氣也好了不少,那是不想鬧得不好看,更不想血流成河。朝野動盪。
天下之主都這麼縱容他們了,那就該警醒一點,國難當頭好歹也跑得快一點,被抽了兩鞭子才捐出這麼一點來,不是擺明着讓皇帝找他們的麻煩嗎?
以爲法不責衆就可以隨便玩,沒見淑妃和晉王的產業都被賣了湊錢?
皇帝真要跟他們較真,這事情就好玩了啊!
林全默默的在心底給衆大臣點了蠟,覺得這事兒要鬧大了。
以爲皇帝這幾年成了紙老虎?很不巧的,那只是打盹的真老虎,不是沒有脾氣的。
“呵呵……”皇帝又看了幾本奏摺,依舊是陳述了一大堆理由,最終目的是要錢,還真是換湯不換藥,這火氣也上來了:“不知所謂,捐款還不如稍微有點錢的百姓,要錢的理由比誰都好聽,龍一!”
“屬下在。”一身黑衣的人出現在大殿上,態度比任何時候都恭敬。
“將你查到的一些證據交上來,朕倒是要看看,哪些人最喜歡蹦躂。”皇帝眼神一冷,明顯肝火旺盛,消不下去了。
“是!”龍一立刻去取證據。
林全眉頭一挑,耳鼻觀心,就知道這些大臣在作死,終於是將皇帝給惹火了,如今是要隔山打牛。
誰會成爲直接被打的那座山,自個兒掂量。
就在所有人都還關注着南方大水的情況時,皇帝卻突然動了怒,毫無徵兆的發難,雷霆風行,證據確鑿的抄了幾家小吏。
還有幾家明目張膽哄擡物價,特別是糧食之類的急需用品,發國難財的小商家。
雖然大的都沒有動,可是都看明白了。
皇帝殺雞儆猴,都給警醒一點,還不乖的話,就等着被抄吧!
於是乎,官員們還自發的興起了第二次募捐,各大商家跟着捐不說,還特別乖巧,隱隱上浮的價格瞬間抑制住,就照着現在的標準趨於平緩。
“小姐,那些當官的都第二次捐款了,這麼快?我們要不要捐一點?”慕桃有些激動,一想到那些受災的人,覺得銀子越多越好。
“不用,再怎麼也輪不到我來出頭。”沈卿晚挑眉一笑。
這些當官的爲什麼二次捐款?她看得很清楚,只有不懂政治的人才會覺得那是心善之舉,分明是攝於皇帝的怒氣,這會兒不敢捋虎鬚了而已。
“丞相府有相爺,再不濟還有老夫人的,輪不到小姐捐款。小姐也還沒有嫁入王府,不是王府的當家,不要太過越俎代庖纔是,所以,小姐不行動比較好,若是相爺和老夫人有心,就會有小姐一筆。”葉嬤嬤勸告的說道,真怕慕桃等人亂給出主意,影響了主子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