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吁了一口氣,只覺得身體內有用不完的力氣。有種充盈之感,是以往從未體驗過的。彷彿自己正處在某種巔峯狀態。“是魔網嗎?”他在那裏思考着,同時努力的搜索體驗着這種充盈的感覺。
整齊的腳步聲,在狹窄的消防樓梯上晌起。陳易兀自立在走廊中央。一柄尖利的土耳其刀,從消防門後穿了過來。與此同時,陳易的手機又晌了起來。悠揚的鈴聲,在此時顯的極不協調。就像是在婚禮上的國際歌一樣。
江大的樓羣,是住宅區的標誌性建築。
作爲環境最好的新樓,這裏不僅是老生們羨慕的地方,更是留學生和交換生們爭奪的焦點。
至於新生,除了少數幾個院系爭奪到了資源之外,都只能留着口水在旁邊的樓上看。
斯坦尼克很快搞清了樓羣的位置,派遣一票歐美大漢匆匆而來。自己則躲在幾公里外的餐廳樓上,遠程遙控。
他心裏清楚的很,像是陳家這樣的世家,最是難纏不過。他們並不是坫在世界頂端的家族——那是世家中的豪門——雖然他們曾經可能有機會站在國家頂端,但在大多數時候,僅僅是維持着不高不低的地位,努力的橫向而非縱向的發展。
如果說豪門是喬木,那世家就是雜草。他們有野心卻不夠大,他們有實力卻常常消耗在了家族內耗中,在外人眼中,他們僅僅是不斷的生長延續,然後自然而然的擴大影響力。
想要對付雜草的方式有很多,可若要將他們徹底剷除,消耗的大量精力和資源,往往會得不償失。被雜草纏住的結果亦然。
如今,教廷既然已經決定要弄到那套技術,且是以最快的速度,他就只能依令行事。不過,在準備的時候,他還是留了一手,沒有親自上陣,反而將教廷的護衛給派了上去。
歐洲大漢們迅速運動到了樓下方,一羣慌張的學生們先從樓裏衝了出來,慌不擇路的撞向他們。領頭的德國人施諾德攔住一個小個子,便用充滿香腸昧的中國話道:“怎麼回事。”
“殺人了。”
“殺人了?誰死了?”施諾德立刻追問,並沒有緊張的表情。小個子掙脫了兩下,發現自己完全被對方掌握,只得夾緊菊花道:“是,是……是新生們打起來了,好多血。”
“誰死了?”
“不知道。”小個子喘息了兩聲,驚魂稍定,才道:“樓道里有血,都滴到電梯裏了,所以……”旁邊一個意大利人揣了他一腳,道:“所以你以爲有人死了,但你實際上沒有見到死人,屍體,是嗎?”
小個子被揣的脫開了施諾德的掌握,捂着屁股道:“沒有。
“流血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
意大利人不滿的看了一眼德國人,反手將兩尺長的土耳其劍拔了出來,衝着身後喊道:“都準備好了,我們從樓梯進入。如果順利,直接綁人離開,一路上不許停留。”
“我要報告神父。”施諾德帶着另一隊人巍然不動,嚴守操典規則用英語道。“你到時候乘電梯上來,接收成果就行了。”意大利人輕蔑的掃了他一眼,帶着自己的九個人衝進了樓羣。
這時候,23樓的韓國人,都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只見陳易右手持掉了毛的拖把,兩個墊步,便準確的戳倒一名敵手,力道之大,足以刺穿肌肉,造成大量的失血。
兇狠的姿態僅僅是其中之一,他迅速後撇的第二次前突攻擊,纔是真正的殺手鐗,至少有了兩個人,就因爲錯估了他的速度,貪功冒進,而被染血的拖把棍直接捅開大腿放血。
這種策略,正是典型的聖奇奧王國騎士對步兵的優勢戰法。無論格倫德勒聖騎士如何改造他的體術,在魘法大陸上,學習體術的第一目標,永遠都是殺人。
而中階體術的練習方式中,有不少便是從戰場戰法中變化而來的。以八級體術的騎士步戰法,對付沒有裝備,沒有配合訓練,僅僅依靠強壯身體打架的韓國留學生,就像是騎士對陣強壯的農民,沒有絲毫的懸念。
可惜韓國人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更不明白,原先本應該束手就擒的中國人,怎麼變成了己方的噩夢。
地面上流淌的鮮血,發出吧唧吧唧聲音,好像踩到青蛙似的噁心。三名大腿或手臂被戳穿的韓國人,嚎叫着抱在一起,互相用襯衣包紮止血,攙扶着嘗試從電梯中離開。
剩下兩人被隔絕在衆人之外,只是奮力的喊救命,卻將武器遠遠的丟開,生怕觸怒陳易,再被鑽開一個洞。
陳易冷靜而信心十足。
初期的不適應過去後,他的作戰意志和嗅覺一般堅忍不拔。
這個時候,聖奇奧王國的苦行僧似的教育起了作用。
雖然由於緊張,以及十多名敵人的數量優勢,陳易略微有些用力過度,但他很好的克服了這一點。
當第一次極限度過之後,他便順利的進入了狀態。
又是兩名韓國人,拼死衝了過來。
他們的身後跟着軟弱的拿着酒瓶的同伴。
陳易冷冷的看着他們。
這也許就是最後一次進攻了在距離七八米的時候,領頭的韓國人忽然大吼一聲,不管不顧的從左面加速,他右面的留學生則悶着頭向前使勁跑。
看來,他們的想法就是藉着5米多寬的走廊,無論如何先逼近了再說。
陳易輕哼了一聲,猛的向前推進了三米,已被削斷了一半的拖把棍重重的推出,準備的戳在領頭的韓國棒子身上,參差不齊的木屑和削尖的棒頭,像是農民軍的竹槍似的,迅速的洞穿了他的腹部。
這是他第一次選擇刺在重要部位上。
潺潺的鮮血霎時間噴涌而出
三個女孩子躲在門內,驚詫的看着完全不一樣的陳易。
看不出148的智商,看不出世家子弟的溫文爾雅,看不出18歲男生的羞澀膽怯。
金斗娜更是有些心動,有些興奮。
小姐的眼光果然沒錯——這樣的年輕人吸收進組織,日後定然能得到重用。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她不怎麼關心其他留學生,這些唱醉了的韓國人,只是被她誘騙而來的傻瓜,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吼。”從左側衝上來的傢伙,壯膽似的大喊,將金斗娜從幻想中拉了出來。
面對合身撲上的敵人,陳易不屑的一瞥,猛的抽出拖把棍,腳下紮根似的猛的坫住,右手平平推出,根本不去用力,就靜靜的等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