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李攸了,你倆咋了?”
二丫趕緊站出來說:“你纔不是他呢,你的頭髮更長一些,雖然都是紮起來的,但是你扎的位置偏低。”
“......”,李攸略顯無奈地說:“咱們能不能不糾結這些了?”
“我不管,總之你絕對不是之前我認識的李攸了,無論是說話的方式還是打扮,都不像他!”
二丫說完話,再次閃到了五號身後。
他歪着頭小聲問二丫:“你確定?我咋覺得你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呢?”
“相信我,他肯定有問題。”
正在僵持着的三個人,一時間都沉默不語,忽然從走廊裏傳來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我們把灰原給抓回來啦!”
“是李攸的聲音!”
五號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句,緊接着將目光投向了身後的二丫,但是她卻直接擡起手指着門外說:
“你快看!”
還在喫驚中的五號聽到之後急忙回過頭,只見門口站着的李攸一臉無奈,身上的顏色就好像被刻意擦掉了似的,正在飛速褪去。
從頭上,到腳下,不到幾秒鐘就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表情上還多了幾分惆悵。
“唉,記住,找到小蘭......”
話音一落,這個“假冒”的李攸便消失在兩個人眼前。
隨着他的消失,另一個李攸立馬出現在了餐廳門口。剛要放鬆警惕的五號,立刻又擺出一副準備戰鬥的姿態。
“你倆嘎哈呢?”
二丫藉着微弱的燈光,眯着眼睛仔細瞧了瞧,才嘆着氣拍了一下五號的肩膀道:“這回應該是他。”
不明所以的李攸也搞不清楚他倆這是演的哪一齣,不由自主地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兒。
得知又出現了一個自己之後的李攸,忽然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緊皺眉頭的臉堪比苦瓜。
“我懷疑......剛纔的事兒就是他搞出來的。”
“剛纔發生什麼事兒了?”二丫問。
李攸兩步走到桌子跟前,然後一屁股坐在轉移上,若有所思地說:
“我也說不清楚,剛纔我的‘鑰匙’還在身上,但是又出現了時間延緩的事情,恐怕就是你們說的這個人搞出來的。二丫,你不也說他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了麼,我稱它爲量子模式。”
“太可怕了。”
五號也跟着二丫點了點頭,接着站起來說:“沒什麼事兒,我就走了。”
“嗯?”李攸稍微直了直身子道:“我好像還沒讓你走啊?回來的時候聽他們說飛機已經修好了,你得跟我們一起去金滬市。”
沒等五號說話,二丫先張了嘴:“你不是說處理完母體就離開麼?咋又變卦了?”
“我覺得彭博讓我當指揮官的目的,不單單是解決掉母體,而是另有他意。二丫,你應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他死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吧?”
“什麼話?”
李攸緩緩地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五號說:“他說,咱們現在要擔心的並不是母體,也不是天啓小隊,而是另一個危機。”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只是讓你......”
“別說了”,李攸打斷她道:“彭博確實就是在暗示我什麼,恐怕跟我接下來的旅程是否順利有很大的關係。所以,五號你不能走。”
聽完李攸和二丫的話後,五號貌似有些不悅,但很快這種細微的表情就消失不見了。
“行,我跟你去,不過你可能要後悔。”
“後悔?我爲什麼要後悔?”
五號連連嘆氣,在原地踱起了步子,就在身邊兩個人都有些不耐煩之際,才張嘴說道:
“其實,我爹一直都在金滬市,我聽了你說的一番話,才忽然想通他派我們來這裏搗亂的目的。”
“什麼目的?”不知爲何,李攸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扶着桌面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肌肉男將灰原抗回來的時候,正巧碰見了從樓裏出來的李攸等人。
“李攸,我是把他先擡樓裏,還是......”
“進機庫,直接扔飛機上!”
“可是......”
“快點,咱們馬上出發去金滬市!”
見李攸愁眉不展,肌肉男也不再說話,大步朝機庫走去。
李攸看了一眼老吳的狀態不是很好,便小聲問道:“你沒什麼事兒吧,我瞅你這臉色可不太好。”
“護士說他傷口感染了,需要時間恢復,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二丫解釋道。
“嗯”,點了點頭,李攸扭頭看着五號說:“如果你說的是對的,現在總部可能已經不存在了。真要是那樣的話,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五號點點頭,但卻沒有說話。
“照顧好他倆,還有......”李攸神神祕祕的湊到五號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話,聽到之後的五號,表情略顯喫驚,眼神止不住地朝二丫身上飄去。
“我知道了,謝謝你。”五號說完話便走到老吳跟前,跟二丫一起攙着他朝機庫走去。
只剩下李攸一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來來往往的守衛。
駐足了將近一分多鐘,李攸纔想起來一直沒見到安娜,匆忙地朝樓裏跑去。
找遍了一層所有的房間,最後在安妮的病房裏看到了她的背影。
見她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箱立在門口,李攸輕輕地敲了一下門,然後走了進去。
“咱們要出發了。”
安娜沒有應聲,依舊趴在安妮的牀頭,聽聲音應該是在哭泣。
“再給你五分鐘,我出去叫醫護人員過來。”李攸說完便閃身走出門外。
看似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實際上關係還是很好的。
跟正常人家的姐妹不同,她倆沒有血緣關係,膚色也完全不同。
沒有互相爭着穿漂亮衣服的羈絆,沒有喜歡上同一個男孩兒的狗血劇情。
只是單純的友誼,不離不棄。
就算是爭吵,她倆也能找到一個都能接受的方式,化解干戈。
“小七,你麻溜兒給我起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給你穿最磕磣的衣服!”
安娜語無倫次的說着話,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安妮的手背上。之所以說了這麼一句話,完全是因爲她都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威脅這個可憐的妹妹。
又待了一會兒,安娜才緩緩站起身,摸了摸安妮的頭髮說:
“我先走了,你姐夫去找人了,你就再等會兒吧。”
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安娜手背上的淚水,忽然間化成一陣蒸汽朝天上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