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情況？”霍海轉頭問道。
原本他是到弘武道館來看趙天龍的，今天武館歇業，一羣人準備在這裏給出院的趙天龍慶祝一下，順便舉行個徐家人向趙天龍的道歉和解儀式。
可哪想到，一推開弘武道館的大門，就看見大廳里居然滿滿當當地站着好多人。
當何馬還有王虎他們齊聲高喊“老闆駕到”的時候，大廳裏所有人都轉頭望向霍海，然後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霍海傻眼了。
他咧嘴望了過去，就看見那些人穿着什麼衣服的都有，有穿着外賣衣服的，比如美聚、喫飽了麼；有做裝飾裝璜，比如天龍裝飾、嘉利漆……
五花八門。
“這，啥情況？服務行業勞動者大聚會啊？可也不用向我跪下吧？”霍海發懵地問道。
“老闆，這些人都是曾經被徐家硬生生搶了家業攆出蓮澤市的家族中人。您這不是把產業都還給他們了嘛，所以他們回來表示感謝來了。這幾位分別是各家的家主……”何馬就湊了過來，依次介紹過去道。
那個瘦得跟猴子一樣的是張家家主張奪。
滿身肥肉胖得都看不下去的是王家家主王弘。
高得像電線杆的那個人是李家家主李雲慈。
矮得跟個小孩兒一樣的那個人是趙家家主趙世鋒。
外貌普通但手特別大的那個是吳家家主吳承澤。
此刻，一羣家主帶領着家族中人，俱都面向霍海跪在那裏，泣不成聲。
“我擦，不就是還份產業嗎？至於整得這麼誇張嗎？哭得跟嚎喪似的”，霍海看着一羣人跪在那裏就頭皮發麻，感覺好像自己死了設靈堂供奉呢。
“當然有這麼誇張，因爲這些家族都在蓮澤市生活了近百年，這裏就是他們的家、扎着他們的根。結果十幾年前被徐家連根拔起，驅逐到了外地，而他們都沒什麼學歷，又都沒有一技之長，會些功夫也不敢隨便在世俗中使用怕被武盟責罰，所以，只能做些最低等的事務，生活得無比清苦。
在這個社會里，沒有錢就等於沒有尊嚴，十幾年來，他們這些性情高傲的人被生活踐踏得一塌糊塗，面子裏子都丟盡了。
現在，您打敗了徐家，把產業還給了他們，還向他們注資拓展產業，他們生活又有了希望，相當於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他們當然要感激您……”
何馬在一旁充當起了解說員，一通解釋。
“生活，可以把人逼迫成這個樣子嗎？”霍海皺眉望着他們，心下間一聲嘆息。
看起來，會再強的功夫如果沒錢也沒有用！
“生活的強大和殘酷，唯有經歷過的人才懂得。就比如，老闆您現在不就是窩在雲家當上門女婿麼”，何馬一時嘴快多說了兩句。
“我去年買了塊表，這能一樣嗎？”霍海老臉一紅，忿然轉頭罵道。
何馬自覺失言，趕緊給他點菸消氣。
“你瞅你們造的孽”，霍海指了指那些家族，向着站在旁邊的孫天峯還有徐天照與徐野父子兩個罵道。
幾個人面紅耳赤，深深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行了，都起來吧，要不然感覺我駕崩了似的”，霍海揮手道。
一羣家主眼眶發紅地走了過來，齊齊向着霍海躬身，感激不盡，都快要去親吻他的鞋子了。
也是的，被驅逐出蓮澤市之後，過慣了錦衣玉食日子的他們怎麼可能適應得了這種日子？每天看着家族中的子弟拼命打工賺錢養家，每天被人侮辱欺壓卻不敢出聲，他們心裏的滋味可想而知——他們都是武盟註冊會員，若是敢向世俗中人隨意使用武力，一旦讓武盟知道，那可就有麻煩了。
“先生，我們無以爲報，願發血誓追隨於您”，外貌普通但手特別大的那個吳家家主吳承澤代表所有家主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這個……不用這樣，其實大家相處和諧開心就好嘛”，霍海假惺惺地道，其實心裏樂開了花。
瑪的，下屬當然越多越好嘛，就算最低境界的也成啊，起碼壯個聲勢。
“不，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您不但將家業還給了我們，還讓人投資給我們擴大產業規模，我們真的無以爲報，唯有血誓追隨，才能回報此恩！”吳承澤真心實意地道。
“呃，其實真的不用，我向你們投資也是稀釋了你們的股權，成爲你們家族產業的實際控股者，也是爲了利益，你們反倒這樣感謝我，多少讓我有些汗顏”，霍海一咧嘴，實話實說道。
“先生，能讓我們的家人重回蓮澤有安身立命之地，這本身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澤，還多企求什麼呢？
況且，您這樣說，足見得您爲人的真誠。我們願意奉您爲尊，永世追隨。”
說到這裏，吳承澤和一羣家主以及所有五大家族的人，全都割破右掌，捂住左胸，半跪於地，表示臣服。
“來，我給大家拍個照以做留念”，孫天鋒舉起了手機，巔兒巔兒地忙前忙後幫着維持。
徐天照和徐野也不甘示弱，趕緊同樣跪在地上再次宣誓——靠，其實他們心裏很憤怒，尼瑪，我們纔是正牌兒的僕從追隨家族好不好？這不跟俺們徐家爭寵麼？
場面亂了一陣子，但喜氣洋洋，宛若過大年。
“老闆，爽不？”何馬邊給霍海點菸，邊諂媚地笑道。
“爽，就是有點兒累，太鬧騰人了”，霍海看着手上的頭油直皺眉——剛纔他要坐在椅子裏依次撫/摸各個家族所有人的頭頂，接受血誓。
徐家人還好些，其他幾個家族的人好像都不怎麼洗頭啊，蓬頭垢面的，滿腦袋油，偏偏他還不得不摸，滿手的頭油啊。
沒辦法，只得邊抽菸邊往何馬身上蹭，蹭得他直咧嘴，新買的阿瑪尼啊！
“老闆，我，我也想血誓追隨”，趙天龍走了過來，喏喏地道。
“你湊什麼熱鬧？”霍海眼一瞪，他血誓個毛啊，現在身體裏流着的就是自己的血。
“不是湊熱鬧，老闆，我是，我是真心的，您不但救了我，而且還用那神藥讓我淬體，現在，我已經達到了練肌兩境了，而以前，我只不過是普通人的資質，勉強能入境而已……而且，您還幫我從徐家找回了場子，徐天照親自在我父親墳前下跪道歉，我，我……”趙天龍“撲嗵”一下跪在霍海面前，已經泣不成聲。
“起來吧，別整這些沒用的，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霍海手一擡便將他扶了起來。
“老闆，我們也宣誓效忠”，此刻王虎和胡偉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一起跪在那裏跟着湊熱鬧，搞得霍海一陣頭大，去扶兩個人。
可是這一扶，霍海猛地心頭一驚，“豁”地一下站了起來，失聲驚叫，“你們，你們……竟然達到了，如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