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實在失禮！”公孫芸轉過身子，側目睨了公孫麟一眼，而後嗔怒道，“您明明知道芸兒自小就體弱多病，泡澡暈倒也是常有的事，何況這玫瑰池不是尋常的池子，出點小意外，根本就是常理之中的事。可憐貴妃娘娘無緣無故被牽連，芸兒簡直沒臉面對貴妃娘娘了！”
公孫芸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連寧帝皺緊的眉頭都舒展了開來。
“當真是體弱麼？”寧帝挑了挑眉。
公孫麟瞪着眼睛不說話，衛皇叔的架子總歸還是要端着的。
公孫芸見公孫麟不說話，又喑啞着聲音道：“皇叔，你又跟芸兒使什麼小性子？”
她語氣一頓，側目看向一旁的侍女，冷聲道：“阿紫，皇叔不肯說，你來說。”
“是。”阿紫點了點頭，連忙弓着身子上前，朝着寧帝福了福腰道，“回稟陛下，我家主子確確實實是體弱，從小就有眩暈症，連久坐都會頭暈眼花，更別說是泡浴了。主子下玫瑰池之前，奴婢和貴妃娘娘都曾經勸阻，但主子對寧國的皇宮很是好奇，又從貴妃娘娘口中得知玫瑰池的由來，感嘆陛下的深情，非要下水一試，這才鬧出了意外。”
“照這麼說，這件事確實與昭瑜無關了。”寧帝幽幽掃了一眼沈昭瑜，輕嘆出聲。
無關？
怎麼可能無關？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就算公孫芸暈倒之事，不是沈昭瑜刻意下毒，那小十八中毒，多多少少都與貴妃宮中的人脫不了干係。
“陛下英明，忘陛下還貴妃娘娘清白。”公孫芸一面說着，一面作勢就要起身下牀跪拜。
寧帝擺了擺手，連忙讓身側的侍女將她扶起，而後輕咳了一聲道：“這血也驗了，人證也有了，答案已經很明瞭了。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罷，大夥兒都散了吧。還要勞煩衛國王爺帶着您的人馬撤出秋蟬苑，這兒畢竟是后妃寢宮！”
“這個自然！”公孫麟長袖一揮，準備離開，“叨擾各位了，本王這就帶着芸兒離開！”
與此同時，一直壓低着腦袋的沈昭瑜也擡起頭來，朝着東方婧幽幽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彷彿嘲弄。
東方婧扯了扯嘴角，抿脣笑而不語，而是悄然側過身子，遞了個眼神給樂嬪。
站在東方婧身側的樂嬪，霎時間就跟瘋魔了似的，一把奪過太醫們正在醫治的十八皇子，死死摟在懷中，而後快步走到大殿中央，抽了侍衛手中的長劍，橫臂指着衆人：“不許走！誰都不許走！什麼意外？！什麼真相？！分明都是你們串通一氣，脫罪的說辭！”
“樂嬪！不要胡鬧！”
寧帝猛得瞪大了眼睛，“刀劍無眼，你快把劍放下！別傷了小十八！”
“不！臣妾不放！”樂嬪手中的長劍寒光閃爍，映在寧帝眼中，格外刺目。
她咬着牙逼視着對方：“陛下今日若是不能查明實情，不能將惡人治罪，臣妾就殺了小十八，再橫刀自刎！惡人在世，臣妾自問沒能力保護小十八！既然如此，還不如帶着小十八一起死了算了！總好過將來被人下毒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