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快點放我離開”
路仁甲試圖掙扎,然而一雙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你已經無處可去了,現在在外面的人看來,你就是一個私藏槍械,傷害同學的罪犯,以你現在的年齡來看,你被抓住了會怎麼樣呢”
“我是無辜的,是身體不受控制對就是你們乾的,不是因爲你們,我現在怎麼可能會在這裏”
“你覺得會有人相信你的話吧不是我的錯,是槍的責任”
那人笑了兩聲,圍着路仁甲轉了兩圈,坐倒在路仁甲面前的沙發上,哪怕路仁甲用帶着恨意的目光瞪着他,他卻沒有絲毫不自在,反倒享受起來。
“左案,不要搶我的活。”
客廳角落裏響起男性的聲音,左案手捧一杯熱水,微笑着迴應:
“孔志,你的玩具就不能讓我玩玩了我這不是在幫你嘛~你看現在,他不是很害怕麼”
“我說過,我的能力只有我來使用纔有效,”聲音逐漸逼近,腳步聲同時響起,最後在路仁甲的背後停下:
“另外,現在他只有憤怒,已經沒有多少恐懼感,要不是暫時還能控制他,我想他現在已經撲到你身上了。”
左案喝了一口水,淡定說道:“我可不好這一口,如果你想的話,我不介意。”
“我說過,我對任何人都不敢興趣,讓我感興趣的,只有他人的恐懼。”
下一刻,路仁甲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一個硬的東西頂住,在想到是什麼的那一瞬間,路仁甲如墜冰窟。
這樣的情況他只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幸親自體驗了一回不,被槍指着可算不上一件幸運的事情。
“一個人的恐懼是有極限的,只靠恐嚇,恐懼只會不斷轉變爲反抗的力量”孔志右手拿槍,左手按着路仁甲的頭,詢問道,“這人不要了”
“一勞永逸。”
左案說的是什麼意思已經相當明顯,路仁甲的後背已滿是冷汗,難道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最後殘存的求生欲讓路仁甲大腦飛轉,對死亡的本能抗拒讓他忍不住大喊:“不要殺我我可以加入你們”
“加入我們”左案饒有興趣的看着路仁甲,“你覺得我會要一個沒用的廢物嗎”
孔志插嘴道:“我記得你說過這能力不錯。”
“能力是不錯可惜,身份被暴露的棋子只能是一次性用品,我這個人不喜歡放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左案放下水杯,依舊帶着先前的微笑,輕輕衝路仁甲揮了揮手:“我們地獄見。”
說完,左案站起身,走向了房間,隨後關上了房門,似乎並不想見到等下客廳一片狼藉的樣子。
客廳裏只剩下孔志和路仁甲,見到左案進了房間,孔志坐在了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拿着手槍像是把弄玩具一般隨意揮舞。
揮舞了幾下手槍,孔志把它放在了身前的玻璃茶几上,給自己點了一隻煙看着屋內的環境,全程沒有注意路仁甲,好像他完全不存在。
如果知道自己幾分鐘後將會死去,是一種怎樣的體會
恐懼悲傷亦或者在最後的幾分鐘裏肆意瘋狂
路仁甲不知道,因爲他都不是。
我不想死,我要活着
路仁甲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自己的心十分堅定,哪怕此刻如同在大海上漂流的孤帆,也不會因爲風雨而搖擺不定。
然後路仁甲發現,他可以動了。
下一刻,他和孔志的視線相撞,然後集中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槍上。
在腦海中已經排練數次的計劃讓路仁甲做出應對措施。
他只用過三次能力,一次意外一次嘗試,還有一次就是今晚的被動行兇。
雖然只有三次,但他已經清楚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只要在一定的音量下大喊聒噪,能力就會發動。
對方只有兩人,叫左案的能力與那個花有關,聽兩人先前所說似乎能夠吸取別人的生命力。
而現在眼前叫做孔志的人,能力是讓目標感到恐懼就能進行控制,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戰鬥力。
唯一能夠改變局勢的,只有那把槍
孔志離槍的位置最近,只要伸手就能拿到,所以他必須用其他辦法搶先把槍拿到手,比如說使用自己的能力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路仁甲抓起自己身後的椅子,用力砸向面前的玻璃茶几。
孔志拿到手槍下意思就想擡手開槍,然而路仁甲已經手握椅子砸了過來,他來不及開槍只能往一旁滾去。
椅子與玻璃茶几發生碰撞,爆發出刺耳的喀嚓聲,孔志已經舉起槍對準了他,路仁甲大吼:“聒噪”
咚
以路仁甲自身爲中心,不可見的空間覆蓋客廳,彷彿置身於真空中,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同時被按下了暫停鍵。
路仁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氣,他終於能夠暫時休息一會兒了。
如果剛纔差一會兒,哪怕發動了能力,自己也會是死路一條吧
休息了十幾秒,爲了防止出現變故,路仁甲感覺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了孔志的旁邊。
孔志瞪大着眼睛,眼中滿是驚訝,手裏握着那把藏有曼莎珠華子彈的槍,正準備要扣下扳機,然而卻沒能如他所願,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陰溝裏翻船吧
路仁甲看了孔志的臉幾秒,趕緊動手準備拿走手槍,他可沒忘記房間裏還有一個,他還不知道對方有沒有中招。
“砰”
槍聲毫無徵兆的響起,路仁甲驚愕了,手上的動作停止,下意識就要回頭,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還沒來得及回頭,他就趴在了地上。後背上,一顆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根發芽。
路仁甲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我這是要死了麼
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背上,熟悉的令他厭惡的聲音響起,明明很近卻讓路仁甲感到異常遙遠,彷彿是在天邊
“真是不聽話的玩具呢。
路仁甲已經聽不到了,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溫暖的感覺將他包裹,彷彿躺在冬日裏的被窩裏。
他就這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