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翰墨知道夏初秋還在活着的消息是在晚上。
當時他正在喫飯,飯桌上坐了很多人,龍振傲夫婦和龍靜全在,商議着婚禮的事情。季翰墨接到電話,手裏的筷子“啪”一聲掉在桌子上,碗一推立刻站了起來,擡腳就走。
“兒子你去哪裏”米萱衝着季翰墨的背影叫了一句。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婚禮上的事你們商量着辦。一切都隨你們,我沒有任何的意見。”季翰墨頭也不回地說了幾句話,匆匆地離開了。
季建凱的臉色變了,眼裏染上了一層薄怒,他看了一眼米萱,從鼻子裏重重地冷哼一聲。
米萱的臉上微有些難看,她向着龍振傲歉意地說道:“翰墨這孩子做事一向很穩重,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急事,你們可千萬不要介意啊”
“沒事沒事”龍振傲慌忙說道,嘴裏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我們還是商議一下他們的婚事吧”
“好好。”
米萱連連點頭,與龍振傲夫婦商議着婚禮上的事宜。
龍靜一直靜靜地坐在飯桌上,面上帶着一絲淡淡的微笑,對於季翰墨突然無禮的離去,看樣子絲毫不介意,至於她心裏怎麼想,旁人無從得知。
季翰墨一路開車向着醫院狂奔,一股巨大的驚喜向着他一襲來,這一刻他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只想立刻看到夏初秋。
他想要緊緊地擁抱着她,感受到她活着的真實。
季翰墨把油門踩到最底,車子馬路上狂奔,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僅僅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到醫院,車子一停下,他立刻從車上跳下來向着醫院狂奔而去。
病房的門毫無徵兆地從外面大力推開,季翰墨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病房裏只有夏初秋一個人,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的視線看向門口。
季翰墨看着夏初秋,臉上慢慢地推滿了笑容。
“楊小凝,你的命可真是夠大的。”季翰墨慢慢地走到夏初秋的面前,站在病牀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夏初秋。
眼裏全是笑意。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夏初秋對着季翰墨笑,“我還沒有把你們禍害夠,我怎麼能甘心去死呢”
“喜歡你真的很累。”季翰墨忽地嘆了一口氣,“如果有來生,我真的不願意愛上你這種女人。”
“這句話,我今天聽到第二次了,太有點打擊人。”夏初秋微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還是病人,你們說出這樣的話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病號的感受”
季翰墨抿着嘴脣不說話,視線一直落在夏初秋的臉上,眼睛漲得難受,一彎腰輕輕地抱着夏初秋。
只有抱着她,才能讓他感覺到這纔是真實的。怕一鬆手夏初秋又不見。
“疼,疼。”夏初秋嘴裏大呼小叫。
季翰墨趕緊鬆開,一臉緊張地看着夏初秋,“哪裏疼哪裏疼”
“全身都疼,腦袋撞了,胳膊腿骨折了,除了臉之外,身上全是擦傷。”夏初秋一臉可憐地看着季翰墨。
季翰墨上上下下打量着夏初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能活下來已經很慶幸了。”夏初秋舒了一口氣。
“說說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季翰墨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夏初秋的臉上。
“我只能說意外。”夏初秋微微笑了笑,把事情簡單地向季翰墨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她對季翰墨說道:“你說這是不是是一個意外”
“沒想到當時你就在我們的頭頂。”
怔忡片刻,季翰墨忽地嘆了一口氣,眼裏全是自責。
當時如果他們細心一點,把注意力放在石壁上,也許夏初秋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夏初秋的臉上全是笑容,“我活着,他死了。”
“他是罪有應得。”季翰墨慢慢地說道,臉上一片冷意。
“算了,不談他了。”夏初秋不想再談論羅浩博了,這個人已經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季翰墨,我想對你說一聲謝謝”
夏初秋看着季翰墨一臉真誠地說道。
“謝我”季翰墨看着夏初秋,“爲什麼要謝我我什麼也沒做。”
“如果沒有你,只怕炎俊哲撐不下。”夏初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季翰墨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說道:“他真的很愛你。”
“是,他是真的很愛我。”夏初秋緩緩說道,臉上全是幸福,“我想我們以後過得會一定幸福。”
“夏初秋,你不覺得你太過份了嗎當我的面秀恩愛,你真當我的心是鐵做的堅不可摧”季翰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夏初秋,手握成拳頭,慢慢地又鬆開了。
釋然
他的心依舊會疼,但是事實已定,他無力去改變。
“炎少呢他怎麼不在”季翰墨向夏初秋問道。
這個時候他應該守在這裏的。
“我讓他回去休息了。”夏初秋對季翰墨說道:“他要做手術清除頭部淤血,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做手術。”
“他聽你的”季翰墨挑一下眉,一臉興味地看着夏初秋。
“因爲我對他說如果他不回去休息就不同意他做手術。”夏初秋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
季翰墨的眼裏全是笑意,“也只有你的話他才聽。”
夏初秋笑而不語,臉上一臉的幸福。
病房裏一時安靜了下來,季翰墨抿着嘴巴不說話,視線一直緊緊地落在夏初身上。
夏初秋迎着季翰墨的目光,臉上全是笑意。
“季翰墨,欠你的,我下輩子還給你。”
夏初秋緩緩對季翰墨說道。
她欠季翰墨的實在是太多了,這輩子怎麼也無法還清,倘若有來生,她一定要早點遇到季翰墨,她願意用一生來償還他。
“你不欠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季翰墨對着夏初秋笑,“不過,如果你真心想還我的話,等你身上的傷好了,你就請我喫一頓飯,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季翰墨說到最後一句,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夏初秋忽地笑了起來,她說過要請季翰墨喫飯,結果一直未能實現。
“好,就這樣說定了,等我出院,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頓飯,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夏初秋鄭重地對夏初秋說道。
“夏初秋,據我對你的瞭解,你好像不擅長廚藝,你做的東西能喫嗎”季翰墨挑着眉毛看着夏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