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緋顏點點頭,去了怕是個圈套,可是不去,她又真的不能拿楚西涼的命開玩笑。
蘇嬤嬤嘆了一口氣:
“奴婢在府上這麼多年,未曾瞧見大公子今日這般模樣。想來,大公子今日對小小姐說的話,倒也有幾分……真心。”
蘇嬤嬤說的委婉,步緋顏也能聽的明白。
思索了一番之後,便點了點頭:
“如此,我便準備一下吧,晚膳不必準備了,我大略不想吃了。”
蘇嬤嬤應下,將面前的那碗粥遞給了步緋顏:
“小小姐將這碗粥喝了吧,老奴去給小小姐準備一身衣服。”
換好了衣服之後,步緋顏謝絕了衛劍安排好的馬車,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先前上次兩人見面的地方。
推門進去,步青雲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見到步緋顏前來,神色中閃過一絲欣喜。而後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
“坐吧。”
拉開椅子,步緋顏坐在他的面前:“你找我,所爲何事。”
步青雲見她一來便要問這個,苦笑了幾聲,
內心有些自嘲,想他如今也是落魄,想要見她,如今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要挾他了。
見步青雲沒有開口,步緋顏也不開口,默默的坐在他的對面。
“我知道,只有事關楚西涼的生死,你才肯出來和我見一面。”
步青雲笑的有些嘲諷。
步緋顏勾勾嘴角,諷刺的回了一句:
“不要告訴我,楚西涼的生死,不是你們一手算計的。”
她的話,讓步青雲噎住了一下,她說的沒錯。
這件事情,他的確是參與其中了。
“這次的打仗,你不要去。”
步青雲看了一眼步緋顏,沉聲開口說道。
冷哼一聲,步緋顏開口回道:
“我想步公子是忘記了,我很早之前便告訴過你,我的事情,你沒有那個資格來管!”
步青雲被她的那一句“沒有資格”給刺激到了。
“啪”的一聲,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拍到桌子上,目光陰沉的看向步緋顏:
“你就要一直這樣和我說話嗎?”
步緋顏看着他,冷冷的開口:
“步青雲,你要知道,我不欠你們什麼的。”
所以,我沒必要像其他人一樣。
對你們點頭哈腰。
聽到步緋顏這麼說,步青雲的雙眸中猛然閃過一抹受挫,他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肩膀微微有些耷拉下來。
“步緋顏,你當真是如何知道戳中別人的死穴。”
“彼此彼此。”步緋顏冷笑一聲迴應道:
“我不過是反擊,可是你們卻是黑暗到生生的要奪取一條人命,和你們相比起來,我顯然還相差甚遠。”
步青雲見她這樣,心裏清楚,步緋顏一點有了防備之心。
便會用刺將整個人包裹起來,進入防備狀態。
眼下,她竟然是在防備着自己。
有些頹廢的嘆了一口氣,步青雲放緩了語氣開口:
“我們爲什麼不能平靜的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聽他這麼說,步緋顏點點頭:“所以,你今日用楚西涼騙我過來,到底想要說什麼。”
她這話,耐心已經快要到了極點。
步青雲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細細的打量了一會。
終究是垂下眼眸,她的眼睛裏,當真是沒有半分自己的位置。
“楚西涼一走,他京城裏的勢力便會瞬間被架空。”
沉默了一會,步青雲終究開口,聲音中的帶着幾分悠然的語氣。
步緋顏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暗光,果然,這件事情,就是他們算計好了的。
千方百計,求得就是楚西涼的一死。
冷笑了一聲,沒想到,只不過想要殺一個人而已。
竟需要動用這般大的陣仗,也該感謝他們這麼能夠高看的起。
“他帶去的人,也提前都會被做好了手腳,這次派去的那幾個副官,他們的妻兒,如今都在步府的別院中住着。
“所以,楚西涼的這一場戰爭,是有去無回的戰爭。”
所以,步緋顏,請你不要去。
步青雲看着步緋顏,目光微涼,帶着些祈求。
步緋顏看着他的眼睛,她料到他們會在楚西涼走了之後,霸佔京城,架空他的權利。
也料到了這一戰兇險衆多。
可是她未曾料到,他們竟將事情做到這麼絕的地步。
他們竟真的就想要至楚西涼於死地,甚至他都沒有機會死在他的故土上,他們這是……
想要讓他萬劫不復。
見步緋顏面色陰沉着不開口說話,步青雲抿了抿嘴春,沉聲開口勸道:
“你爲何要爲了他這樣的人傷神,你可知他有多麼的陰險邪惡!”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將他摸黑楚西涼的話給打斷,步緋顏瞪着眼睛,眼眶微紅的看向他。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你有什麼資格,站在什麼立場上來指責楚西涼!”
“你說他陰險邪惡,可在我看來,你們纔是魔鬼,表面上一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實則內心纔是極致的陰暗!做的那些骯髒的事情,讓人噁心!”
步緋顏一聲聲的諷刺着。
步青雲緊抿着嘴,臉上已經落下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她看向步緋顏,眼眸中一片暗沉的洶涌。
“若是這個世道,當真是以你們這種爲主流,那我到寧願遠離這個世道,陰曹地府,也比這裏強的太多!”
步緋顏冷聲嘲諷着。
“步青雲,你們步府有什麼陰險的招數就儘管使出來吧,最好是這一場戰爭將我和楚西涼兩人全部都殺死,不然,若是我回來了,我發誓,定然不會讓步家安寧!”
步緋顏咬牙開口。
轉身,大步離去。
卻不想,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下將她拉到了懷裏,她被步青雲緊緊地摟住。
內心猛然升騰起一種厭惡,平日在府上的時候。
楚西涼得空便喜歡將她摟在懷裏,摟着她看奏摺。
摟着她挑逗他。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因爲缺少安全感,所以才格外貪戀別人的懷抱的。
如今,步青雲這般緊緊地將她摟住,竟比楚西涼還要緊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