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陣仗,秋來直覺他們不是爲秋甜來的。
果然, 一行人查看完現場, 秋來才聽那位中間打頭的領導和王老師低聲交流幾句, 就隱約覺察出了不對勁。
爲什麼不讓她聽
恰好保安組組長來找她瞭解情況,許秋來三言兩句概括清楚, 抓着他問:“還有哪個學生也不見了嗎”
組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只覺得這女孩敏銳得過分,明明他們剛纔並沒有透露出這方面的任何信息。
瞧着許秋來迫切的眼神,他猶豫片刻,隱掉一部分信息重新組織語言,含糊回道:“三年2班陸放,他的家人懷疑他被綁架了。”
聽到“陸放”這個名字,許秋來猛地想起那輛五點鐘就和她一直在正門等待的銀灰色邁巴赫。
在她剛剛瀏覽過的監控裏, 放學後, 陸放大約在王川晨交作業前一分鐘走出教室, 因爲秋甜等了一會兒小胖, 下樓的時間比他稍晚一些。
所以, 他們是前後一起消失的
秋甜和王川晨很可能就是撞見了綁架現場,被劫匪一起帶走了
許秋來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秋甜和王川晨是不小心捲進了有錢人家孩子的綁架案她心中一涼, 覺得自己的牙關似乎在打顫:“確定是綁架”
“不確定,但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陸放的父母那邊在等綁匪電話。我聽王老師說,你剛剛已經拿到了趙老師行車記錄儀的監控視頻, 能給我們拷一份嗎”
許秋來緊按着額頭,把電腦推給他。她不想問這百分之七十的數據從哪裏得來,從前在的圈子,她不是沒對這類的事件有過耳聞。只是萬萬沒想到,她家鼎盛的時期都沒出過事,反而在一窮二白的時候,自己的妹妹會捲進一起綁架案裏。
“陸放父母是什麼人,他爲什麼會被綁架是爲了勒索錢財還是純粹報復”
“我也只是個保安,不清楚這些,”男人搖頭,“但他家裏應該是大人物。”
“報警了嗎”
保安組長見她臉色煞白,有些不忍,“警方高層已經出動了,馬上就會有人過來現場勘查,你放心,他們這麼重視,一定能很快破案的。”
許秋來怎麼能不擔心
她不是普通十歲什麼事都不懂的姑娘,她清楚,兩個小孩作爲這場綁架無關緊要的邊緣角色,比陸放這個目標人物危險一百倍
不管放人還是撕票,綁匪至少會把陸放留到交贖金那天,卻很有可能在之前爲示威或嫌麻煩,直接對秋甜和小胖下手
想到此處,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如墜地獄,腦子崩成了一條撐到極限要斷的弦,撥動的餘震在耳邊嗡嗡作響。
六點半,王川晨父母和幾個便衣警察趕到學校。
盤恆幾個小時的烏雲終是化作傾盆大雨,伴隨着轟鳴般的雷聲落下來。
這不是個好消息,對警方來說,大雨可能會沖刷掉這場作案留下的、本就不多的蛛絲馬跡。
學校會議室裏燈火通明,警方的人在隔壁開會,雨聲和雷聲把聲音掩得嚴嚴實實,許秋來只能聽到王川晨媽媽伏在丈夫肩頭斷斷續續的低泣。
警方結束盤問後,她心神混亂地枯坐了半個小時,掌心已經被自己無意識掐出血印,直到一個電話打進來
許秋來從怔怔中回神,滑動屏幕接聽,是徐師兄。
“師妹,我們都到了,菜開始上了,你什麼時候到,帶傘了嗎我叫延兒出來接你啊”
“我可能來不了了。”
許秋來開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古怪又幹澀,這通電話讓她猛地想起了點什麼,忙道,“陸神在不在,你把電話遞給他。”
幾千米之外,徐景盛按着話筒壓低聲音:“陸神,師妹好像有些不對勁,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