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有些晚,念念和張媽已經睡下了。
我去洗澡,夏晨去了書房。
開了排風,在浴室吹着溼漉漉的頭髮,夏晨走了進來,接過我手裏的吹筒:“我給你吹。”
他撩起我的頭髮,認真地吹着:“老婆,頭髮又長了,該去剪剪了。”
“懶得去了,回頭再說吧。”
吹的差不多了,他收起了吹筒,一手撩起我的頭髮親暱地聞了聞:“真香。”
我輕輕地抽回了頭髮,淡聲說:“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他卻從後面抱住我的腰,胸膛緊緊地貼着我:“老婆,今晚去我房間好不好。”
我爲難地說:“夏晨,我挺累的。”
“跳舞的時候就不累嗎?”他的語氣,突然就變得質問了起來。
我無奈地輕嘆一聲:“你要是這樣問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宴會上他的情緒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會拿這麼一件事來質疑我的,無所謂了,我的心意,就是那麼的明瞭,我愛他,也是那麼真實的一件事,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我連想他的權利也沒有了嗎,也不行嗎?
“清漪,我不想和你吵。”
誰不是呢,難道我想和你吵嗎?
他慢慢地轉過我的身子,讓我直面着他。
下巴被他輕輕地擡起,他的脣貼上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微微躲開,吻落在臉頰處,他輕輕地親了親。
他將吻移到了耳垂處,沙沙地在我耳邊說:“老婆,給我好不好,別再拒絕,我不想等了。”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粗沙了起來,緊緊地抱着我,將我圈禁在他的懷裏。
我掙扎了一下:“夏晨,你別這樣。”
他吻着我,聲音低啞:“清漪,我愛你,很愛很愛,別拒絕我。”
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可是,我不想,真的不想,雖然他也在溫柔地挑逗着我,可我就是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是反感。
當他將脣貼上我脣的時候,我真的不想在繼續下去了,用力地掙扎着將他一把推開:“夏晨,我說了我不想的。”
我喘息着,他的身子就那麼頹然地靠着身後的牆壁,一雙眸子有些受傷的看着我:“清漪,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做,你的心裏依然不會有我,是不是?”
“我.....對不起夏晨,家裏還有人。”
“家裏要是沒人呢?”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答他,微微垂下眸子沉默了片刻才說:“你不是說十一去領證嗎?那時候好不好。”
他有些失然地笑笑,反問我:“那時就可以嗎?你確定那時就可以嗎?”
我心裏暗歎一聲,掙扎了良久才淡然地擡眸看他:“是的,我確定。”
說出來,心裏似乎有種解脫的感覺,就他吧,就他吧,也許成爲了真正的夫妻後,我的心就會慢慢地趨向他。
是誰說過,有時候婚姻,不
一定是需要愛情的。
他低嘆一聲,走近來,將落寞的我輕輕地擁在了懷裏,在我的發頂輕吻了吻:“清漪,這輩子,你只能在我身邊,必須在我身邊知道嗎?”
我默然,痛苦地閉上眼,淚就那麼悄然落下,落在他的衣襟上,他的手臂將我愈發抱得緊。
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我,低頭吻吻我的眉心:“去睡吧。”
我低垂着眸子,點點頭:“嗯,晚安。”
“晚安。”
這一夜,我失眠了,徹底地失眠了,心裏百轉千回,如同自己掉進了一個漩渦裏,我想爬,卻怎麼也爬不出去,沒有人幫我,甚至沒有人體諒我的苦楚。
我只能告訴自己,人生,沒有永遠的傷痛,再深的痛,在切之時,傷口總會痊癒。
可是平靜,永遠不會止於現狀。
收到那張圖片的時候,正是我們一家人圍坐着桌子在喫晚飯。
“清漪,你電話響了。”夏晨提醒我。
“沒事,是信息,一會兒再看也不遲。”給念念的小碗里加了些青菜,朝他笑笑:“寶貝,都吃了知道嗎?多喫青菜好。”
“好。”他舉着勺子合作的點頭應下。
電話又響了一聲,還是信息提示的聲音,我只好撂下了筷子,起身走到廳裏的桌子上拿起來看。
按開,有兩條信息,楊靜發來的,沒有文字,只是圖片,點開看到的一瞬間,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強迫自己再看下一張。我就那麼看着,認真的看着,多麼可笑,多麼無奈,有股冷意從心底聚了上來。
夏晨走了過來:“老婆,怎麼了?誰給你發來的信息?”
正說着,他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後,我的手機還那麼舉着,他低頭,一眼就看到了。
錯愕,憤怒,甚至是愧疚就那麼在他的臉上瞬息萬變着。
我什麼也沒說,淡然地將手機放在了他的手上,長長地低嘆一聲:“這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拜託以後別再發給我。”
轉身,回到餐桌悶聲喫飯,對於他和楊靜的關係,我一直抱着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的態度,可如今楊靜把他熟睡時候的照片發來的時候,才真正的印證了所有的事實。
他們之間,真的上牀了,發生了令人可恥、唾棄的關係,我可以不在意,我可以漠不關己,但是拜託不要來干擾我平靜的生活。
婚姻的職責是什麼,是守護,是忠誠,雖然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我真的想過了,等十一的時候就嫁給他吧,畢竟他對我的好,是無可挑剔的。
好一會兒,他也走回到了座位上繼續喫飯,很沉默,一言不發的,這代表什麼,很顯然,他默認了。
誰也不說話,氣氛變得很是冷寂,喫完飯後,夏晨站了起來對張媽說:“您別管了,一會兒我來收拾,您帶念念去樓下的兒童樂園玩會兒。”
“好的,先生。”
他轉頭看我,冷靜地說:“清漪,來書房,我們談談。”
我沒說話,伸手把念念抱出了兒童座椅,去拿了水壺給張媽,叮囑
說:“他剛喫完飯,別讓他使勁的折騰,讓他玩會兒搖搖椅什麼的就行了。”
張媽應下:“放心吧小姐。”
我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端到廚房去,夏晨跟了進來,在我身後輕聲地說:“清漪,別收拾了,一會兒我來收拾就好,我們談談好不好。”
我回身,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夏晨,你要談什麼,談你們上牀的細節是嗎?很抱歉,我不感興趣。”
拿着抹布越過他,回到餐桌上將上面的殘羹污漬擦乾淨,又回到廚房,打開水龍頭準備洗碗,夏晨過來將開關合上,握着我的胳膊,有些低求地說:“清漪,你別這樣,我們談談好不好。”
我擡頭看他,淡漠着一張臉說:“不好,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你在外面怎麼樣,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但是拜託以後不要把這種照片發給我看,我不感興趣的。”說完,甩開他的手。
轉身離開的一瞬間被他從身後用力的抱住:“清漪,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好不好,你聽我解釋行嗎?”
我掙扎着:“你鬆開,我不想聽你解釋,我也沒興趣聽你解釋,只是我拜託你,讓她以後別再騷擾我。”
真的令我無比的厭煩了,我只想過我自己的日子,安安靜靜地生活,可是有些人,總是讓你不如意,總想攪亂這安靜的一池水。
“清漪,對不起,對不起。”他低聲跟我道歉。
我淡淡一笑:“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是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所以發生這些,也是無可厚非的,你鬆開我吧,你這樣我們怎麼談。”
慢慢地,他鬆開了我,我先走出了廚房,他也跟了出來,一前一後,我們進了書房,他在後面將門關上。
我轉身看他,淡淡然地問:“你想跟我談什麼?”
他看着我,臉上的神色平靜無波地:“清漪,如果我跟你說,我們之間其實沒發生什麼,你信嗎?”
我別過頭:“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他無奈地笑笑:“有時候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對於他的解釋,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反問道:“那什麼才叫事實。”我覺得我看到的,就是事實。
“相信一切你所不能相信的,才叫事實。”他突然地,就跟我說了這麼句看似有些哲理的話。
我垂眸,淡聲地說:“夏晨,你要這麼說,那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也沒什麼可問的了。”
心裏有些話,問不問都是無所謂的,他與誰,發生什麼,都是與我無關的。
“顧清漪。”他雙手抓住我的肩頭:“你是因爲心裏不在乎,不在乎我和別人發生什麼,所以纔沒什麼可問的是嗎?”
“你放開我。”肩膀被他抓的有些疼了。
“我不放,你還在想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和別人發生什麼,然後你就有理由回到他身邊是不是,你是不是特別希望趕快從我身邊離開,你不讓我碰你,雖然你嘴上說十一的時候會跟我去領證,但是你心裏很不願意,那不是你真正的意願是不是,是不是?”他言語疾厲了起來,帶着種種的譴責,種種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