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老者的話,令前一刻還略顯吵鬧的包廂,一下子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葉天身上。
要知道,在場衆人,可都是古玩字畫界的泰山北斗級人物,即便是有些不是,也是有錢有勢身居高位之人。
他們一起把目光落到葉天身上,即便是沒有刻意展現出那股上位者的威壓,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然而,再看葉天,面色淡然平靜。甚至並沒有因爲山羊鬍老者的話,而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邢副會長,對!他就是我跟你提起的葉大師……副會長我跟你說啊,你可千萬別小瞧了葉大師的鑑別能力,老頭子這一輩子在字畫鑑賞造詣方面,沒佩服幾個人,葉大師就是其一!"
徐文達見到葉天來了,大喜過望,趕緊親自起身拉着他,到自己身邊空位子上坐下。
衆人見到葉天年紀輕輕,名聲資歷也沒有,就坐到邢東邊上那代表着身份地位象徵的位置上。臉色瞬間不滿起來。
"哼!徐老頭,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在古玩字畫界混跡的人,誰不曉得想要練就一雙火眼金睛,需要幾十年沉澱!你看看咱們古玩界的鑑寶大師,哪位不是道高望重長者?這一個二十歲出頭小子,是什麼字畫鑑賞大師。我是不信!"
"我也不信!以他現在的年紀,就算打孃胎裏開始學習鑑寶字畫,也就二十多年時間?二十多年在我們古玩字畫界算個屁!咱們在場之人,誰沒有鑑寶二十年經驗?可誰敢穩稱自己是鑑寶大師?"
"老夫鑑寶四十年有餘,可對於這天下間的字畫,依舊有諸多不認識,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慚愧慚愧。"
徐文達的那番話,無疑是把在場衆人給得罪了,一羣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道。
邢東儘管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以及表現出來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哈哈哈!"
衆人議論聲越來越大,不滿的情緒持續高漲,而邢東也沒有說話的打算,正在此時,葉天大笑了起來。
葉天的笑聲,立刻令這些情緒激動的字畫界身份顯赫之人,停頓了下來。
"小友,你爲何突然發笑?"
邢東看了眼葉天,沒有稱呼葉天爲葉大師,只是喊"小友",語氣不冷不熱的開口道。
"我是在笑諸位說的話,愚昧至極!"
葉天開口了,語氣淡然冷漠,自有一番氣勢。
"放肆!"
"住嘴!"
"你算什麼東西,敢這般跟我們說話!"
葉天話音剛落下,換來的是在座衆人,一頓怒目而視的呵斥!
要不是顧及邢東這副會長在場,臉面還要要的。已經破口大罵了。
徐文達坐在一邊,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紅,本來他是把葉天喊過來,藉此機會跟衆人認識認識下。
當然了,如果能夠拉攏到玉海閣協會,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邢東竟然"以貌取人",這令他心裏又急又氣,卻沒有絲毫辦法。
"我不
算什麼東西,你們又算什麼東西,我爲什麼不敢這麼跟你們說話?"
葉天突然間強勢的一逼,說話間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上陡然間迸濺出來那股強烈的氣勢,衝擊的在場衆人心裏猛地一驚!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一二十多歲的黃毛小子,竟然擁有這般強大的上位者氣勢。
莫非,他真的是徐文達口裏的鑑寶大師?不!不可能!這麼點兒年紀,不可能擁有多麼豐富的鑑寶經驗,更不可能是鑑寶大師!
"上有句話叫怎麼說來着?努力有用的話,那要天才做什麼?天賦、認知、資質這些東西,是先天形成的,你們鑽研點兒字畫古董,鑽研了四十年還沒有搞明白,不代表別人也跟你們一樣的愚蠢。"
"當然了,我這話不是說我對於字畫古董有多麼的精通,也不是針對誰,我只是想說,在場故步自封、因循守舊、自以爲是的諸位,都是垃圾!"
囂張!猖狂!狂妄!
葉天的一番鏗鏘有力話。聽的一包廂人,又驚又怒!
一瞬間,葉天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本來還持觀望態度的邢東,臉色也難看的滴出墨汁來!
徐文達則是滿臉苦澀,心裏苦笑一聲,覺的葉天說的這番話,真的有些過分了啊,這酒還怎麼喝?
"我來這裏,並不是要跟各位炫耀什麼,也不是爲了各位而來……說實話,就你們這些個老頭兒眼睛長頭頂上態度,八擡大轎擡我過來,我也得考慮幾天。"
葉天沒有理會衆人紅着眼睛怒目,把目光落到滿臉悽苦的徐文達身上,笑着道:"徐大師,是你邀請我過來一聚的,來,乾一杯!就此別過!"
"來來來,大家一起幹大家一起幹。"
徐文達聞言,急忙端着酒杯起身,對着圍着桌子坐着的衆人道。
只是,這些字畫古玩界的重量級人物,剛剛纔被葉天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怎麼可能會在恬着臉跟他喝酒啊。
徐文達見到衆人壓根不賣他面子,臉色的苦澀更濃,又趕緊對着邢東副會長道:"邢副會長,一起一起。"
"不必了,就他這狂妄無知、目中無人的小子,還沒資格跟我一起喝酒。你跟他喝完,趕緊讓他走吧,別影響大家心情。"邢東看也沒有看一眼葉天,聲音冷淡的開口道。
"咕嚕!"
葉天與徐文達碰了下杯子,一飲而盡杯中烈酒,放下酒杯後,立刻就要轉身離開回去。
不過,沒等葉天走幾步,就被徐文達給拽住。
"怎麼了,徐大師,還有什麼事情嗎?"葉天滿臉疑惑的看着徐文達,開口道。
"徐老頭。你丫的什麼意思?還拉住這畜牲幹嘛?你不想讓他走,就跟着他一起滾!"
"對!要不是因爲今天邢副會長來了,你以爲憑着你的那點兒能量,能把我們大夥兒都邀請過來?"
"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突然間喊來的這小畜牲給搞沒了!真是晦氣!"
衆人見到徐文達拉住葉天,又是一頓口誅筆伐狂噴!
徐文達沒有理會,而是看着葉天,開口道:"葉少爺,其實我喊你過來喝酒,還有一事相求,你替我看看這兩幅
王羲之的《蘭亭序》,看看它們究竟誰纔是真跡。誰是臨摹,老頭子眼拙,看不出來……"
徐文達說話間,從沙發上布包裏掏出兩幅話,放到前方茶几桌上,誠懇的看着葉天。
其實,他大費周章的葉天喊過來一聚,一方面的確是想把他引薦給邢東,另一方面,也是讓葉天幫忙辨別下這兩幅《蘭亭序》真假!
桌子前圍坐着的衆人,聽到王羲之《蘭亭序》這幾個字時,眼睛陡然間一亮,立刻摒棄前嫌,厚着臉皮擠了過來。
"這兩幅畫……這兩幅畫怎麼一模一樣啊?就連任何的細節處理,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怎麼辨別真假。"
"依我看,這兩幅畫極有可能都是書聖王羲之的真跡,總之以我已經知道的鑑別方法,是鑑別不出來差別的。"
"除了兩幅畫顏色一個稍微亮一點,一個稍微暗一點外,我也鑑別不出其他的不同,不管從字體的形韻,還是神韻,都是一模一樣!"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着。然而一大羣古玩字畫界的泰山北斗老頭,議論了大半天,依舊沒能辨別出哪幅畫真的哪幅假的。
"邢副會長,你過來看看過來看看,你老見多識廣,說不準就能辨別這兩幅真假了呢。"
衆人都非常排擠葉天。在徐文達把話掏出來後,沒等葉天看上兩眼,就直接被那羣老頭給擠到後面了。
一羣老頭議論了半天,沒能辨別出真假,立刻就對着邢東喊了起來。
邢東,作爲玉海閣協會的副會長。無論是眼力、威望、能力,都是衆人裏數一數二的。
"好,那老夫就看看,這兩幅畫究竟哪一幅畫是真的,哪一幅畫又是假的。"
邢東也是視畫如命,信心滿滿、當仁不讓的走了過來。彎下腰,非常專業認證的鑑別起微差來。
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臉上剛開始的自信滿滿表情,已經逐漸消失不見了。
漸漸地,他臉上的表情變的凝重起來,凝重過後,接着就是震驚……到了後來,直接被駭然所取代。
葉天站在遠處看着,見到不一會兒功夫,邢東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拿着放大鏡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頓時滿臉諷刺的笑了起來。
而葉天這一笑不打緊,恰巧就被艱難直起腰的邢東給瞧見了,頓時間,邢東心裏就勃然大怒,狠狠的將放大鏡拍在茶几上。
"怎麼樣怎麼樣,邢副會長,看出來什麼門道沒?究竟哪幅畫是真的啊?"
邢東一直起身,衆人立刻圍聚過來,開始緊張的詢問起來。
邢東聽到衆人的話,以及渴望的眼神,臉上尷尬一笑,支支吾吾半天,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因爲他也沒有看出來哪幅畫是真跡,哪幅畫又是臨摹!
本來,他剛開始對比的時候,覺的極大可能那副色彩明亮的那副畫是真跡,可隨着對比的越來越多,他立刻就推翻了自己剛開始時候的猜測,覺的那副色彩暗淡枯黃的那副畫,纔有可能是真跡。
"哪幅畫是真跡,哪幅畫是臨摹,容我賣個官司……對了,葉小友不是老徐請來的葉大師嗎?那先讓葉大師過過目,看看能否識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