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客廳，瀰漫的煙味刺鼻。
傅錦眠看向沙發上坐着的人，低聲叫他，“哥。”
傅錦琛指尖夾着煙支，擡眸看向她，“回來了。”
把煙熄滅，傅錦琛疲憊的捏着眉心，往後靠在沙發靠背上，“錦眠，我想讓你先回美國。”
“爲什麼？”傅錦眠驚愕的看着他，“爲什麼要我先回去？”
傅錦琛沉聲說道，“我有我的思考，你只要乖乖聽話就好，錦眠，我是爲了你好。”
“不要總是說爲了我好的話，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望向自己這個妹妹，“那個女人，你把她安排在哪兒了？”
傅錦眠眼神一閃，蹙眉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蔣先生的意思是，”頓了一下，他說，“你告訴我，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
“蔣先生想要你把人給……哥，你也瘋了嗎！”
“錦眠！”
“哥，我不會告訴你！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轉身，她奔出公寓。
坐上車子，將車子駛離公寓，傅錦眠停車在路邊，擦了一把眼睛。
掏出手機，她撥出去一個號碼。
手機鈴聲響起，嚴厲寒看了眼屏幕，接起。
“喂。”
“嚴厲寒，我是傅錦眠，你現在能出來一下嗎？”
“有事？”
“嗯，有事，我有事告訴你。”
直覺傅錦眠應該是知道什麼的，嚴厲寒鳳眸斂色，應道：“好，你在哪兒？嗯，知道了，在哪兒等我。”
嚴厲寒接到傅錦眠，兩人去了一家店裏。
傅錦眠舉起手裏的罐啤，“要喝嗎？”
凝着她半響，他真的彎腰拿起一罐，打開。
“現在你還能和我喝酒，只希望一會兒你聽了經過，不要殺了我纔好。”
嚴厲寒晃動了一下罐子，將空罐子丟在那一堆空罐子中間，薄脣輕啓，吐出兩個冰冷的字體：“說吧。”
“那個溫晶晶，是我找的。”
“對不起。”她捂着眼睛，哭起來，“真的對不起，但是你們沒有發生什麼，我只是拍下了那段視頻。”
嚴厲寒又喝光了一罐啤酒，將罐子捏扁，鳳眸沉冷，劃過一絲陰霾。
他有無數理由讓她付出這麼做的代價，卻又不得不因爲她的心軟和此刻的話，放過她。
前因後果，如此可笑。
要不是她曾經喜歡過自己，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心軟，那他或許就真的要對不起商茵苒了。
“溫晶晶在哪兒？”他問。
傅錦眠呼出一口氣，說了一個地方，“我給了她錢，讓她去這個地方，但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去。商茵苒那邊，我可以幫你解釋。對不起。”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你是幫蔣經濤做這件事，可現在你告訴了我，蔣經濤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我哥不會讓他動我。”
“傅錦琛？”
“我哥沒有你想的那麼軟弱。”傅錦眠失笑，“他不會看着蔣先生對我怎麼樣，明天我就準備回美國了。只是在走之前，想着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你會告訴我，一定出了什麼事吧？”
“蔣先生要我們殺掉溫晶晶，就算這些年，我們爲他做過很多事情，可是殺人，卻從來……他瘋了！我不能讓我哥聽他這個瘋子的話！”
找人把傅錦眠送回去，臨上車前，她看了他一眼，很深的一眼。
我不想再看見你買醉。
不必告訴他，這纔是最重要的原因。
她的感情，從今天開始徹底收拾整理。
她祝福他，祝福他和商茵苒幸福的在一起。
“嘀嘀。”
密碼鎖響起，嚴厲寒進門。
一進客廳，本在沙發上窩着的商茵苒坐起身，揉着眼睛望着他，“厲寒，你回來了。”
嚴厲寒心口一軟，走過來，俯身抱住她，“怎麼在這裏？還不睡？”
商茵苒也摟住他，“你沒回來，我睡不着。”
坐在她身邊，把她抱到膝蓋上，他吻了吻她的額，“傅錦眠找我，告訴我，那天晚上的事情。”
聽他說完，商茵苒久久不語。
他拍着她的後背，慢慢等着她冷靜下來。
“對不起，厲寒，對不起。”
“爲什麼道歉？”
商茵苒閉着眼睛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
“嗯，別說了。”輕吻她的脣瓣，帶着虔誠。
“厲寒，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會這樣對我，他不是我爸爸。”
“嗯，茵茵，乖。”他知道她心裏難受，柔聲安慰，“我知道了，不要說了。”
她把臉埋進他的頸窩，久久不語，淺淺呼吸。
睡覺前，商茵苒說肚子餓了，想喫蛋糕。
嚴厲寒被折騰慣了，出門去買。
買回來後，商茵苒在他臉上吧唧一口，隨即開心地接過蛋糕吃了起來。
“小花貓。”嚴厲寒寵溺的用指尖捻去她脣角的蛋糕屑，嚴厲寒輕聲說，“慢點喫。”
商茵苒喫東西的時候活像一隻倉鼠，簡單快樂。
挖了一勺喂到他嘴邊，她眯着眼睛，“厲寒，你喫一口，特別好喫。”
嚴厲寒凝着她緋色的脣，視線慢慢變暗。
“我更喜歡這麼喫。”
話落，他傾身過來。
商茵苒的手臂還舉在半空中，脣瓣已經被他吻上。
“小野貓。”他鳳眸輕睞，握住她的手指。
他貼近她的耳，“茵茵，茵茵，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可能要做一些事情，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厲寒……”
聲音染上哭腔，商茵苒如瀕臨離水的魚兒。
“告訴我，茵茵，你會嗎？會支持我嗎？”
即使，我要對付的，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也會站在我這邊，對嗎？
“嗯。”點頭，她眼波溫柔，“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茵茵，我愛你。”
“我也愛你……”